第 113 章(1/2)
“甚至宣琮至今也只知道母亲隐居的化名,连真名都找不到。不只是他,他发现几l乎那些东山别宫孩子的母亲们,只要能追踪溯源的,大半都遭到了他的报复。”
怪不得宣琮忽然自暴自弃,游乐玩闹,对权欲也毫不上心。
这千鸿宫的一切,恐怕已然让他觉得恶心。
“宣琮说他好几l次想对我说出真相,问我何时去见自己的母亲。看我总说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还没有继任宫主之位,怕让严苛的母亲失望,他就觉得我很可笑,而他恨恨的想让我一辈子都蒙在鼓里,为自己的杀母仇人建功立业。”
“宣琮说他曾长年在纳载峰周围环绕,想杀了父亲,却解不开那结界阵法,无从下手;他说他曾经想毁了一切或离开这里,却不明白从出生到名姓都挂在千鸿宫的自己,离开之后会变成谁。”
可宣琮也明白,兄长明知他是少宫主之位的竞争者,却始终不舍得对他下手。在他胡作非为,放浪形骸的时候,宣衡甚至看似厌恶实则也包容他在丹洇坡的一片天地。
他就知道,宣衡像他一样迷茫孤单。
除了这个被赐予的毫无意义的名字,他们好似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连接,毫无血缘的兄弟,但却成为天底下为数不多相同处境的人。
抛下千鸿宫,那就真的不知来处,不知去途了。
宣衡轻声道:“父亲闭关后没多久,宣琮就自作主张遣散东山别宫的众多‘兄弟’,只是有些人还不愿意走,甚至在去年勾连千鸿宫内的某些宗亲长老,我才派他去东山别宫处理这些事。”
“有几l个连自己生母被杀都不知,嚷嚷着什么千鸿宫也有他的一半,宣琮说驱逐不过就杀鸡儆猴了几l个,剩下的都吓跑了。”
“现在东山别宫没有什么人了。他说他那时候才知道,我在来千鸿宫之前,睡那样的长条炕破屋子,别宫里到现在还留存着责罚我们的用具,还有禁闭的小屋。”
“宣琮说他打算把那些旧屋子都拆了,种了许多灵草与花卉,或许过几l年会开得很漂亮。”
宣衡垂着眼睛,面上只有迷惘。
羡泽却听到了不对劲的细节。
“卓鼎君不是被你母亲打到半残吗?可是他后来又恢复了吧,是如何恢复的?”
宣衡皱起眉头:“我记不清了,可能是在我成为少宫主之后几l年。因为我记得那时候他身子不好,我又已经确认继位,很多长老都在盼着他死,他当时极度焦躁……直到某一段时间,他说自己闭关后经脉痊愈,更胜壮年。”
突然好了吗?
羡泽眯起眼睛,思索片刻没有继续问,只是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宣衡目光沉思片刻,道:“我没
想好。”
不。他想好了,只不过他只想好了第一步而已。
羡泽安慰道:“会很快达成的。”
宣衡目光慢慢落在她面容上,羡泽的体温让他慢慢缓过神来。
他手臂圈紧她的腰:“很恶心吧。若不是还有你陪着,还想着那有我们的家,我甚至都不想回去。”
羡泽没有接话。
他将脸枕在她肩膀上,看着她面颊的弧度,道:“羡泽。我不想回去。”
他多希望羡泽说一句:
那我们就不回去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可羡泽转过脸来,轻声道:“……总要回去的啊。还是说你不想做少宫主了?”
宣衡闭上眼睛,他听懂了她背后的意味,心中泛起苦涩。不做少宫主,他是什么呢?
连羡泽都不会需要那个不是少宫主的宣衡。
他将脑袋深深埋在她颈窝,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痴迷于总被她这样那样的对待,亲吻之间,窒息至极,这是她目的以外的乐趣,是他剥去外壳真正存在的时刻。
他想成为什么,她的所属品也好,她的标记物也罢,他想被她赋予新的身份、新的自我——
羡泽不知道为何,诉说完一切的宣衡又将头埋了下去,且抱着她的双臂几l乎血管凸起,他强行克制自己不要勒疼了她,忽然道:“羡泽,我想你做点什么。”
羡泽:“做什么?”
宣衡目光沉沉:“纹身……疤痕、钉孔,什么都好。”
羡泽吓了一跳:“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宣衡却不回答她,只是侧过脸道:“你不是总喜欢宣琮的耳坠吗?给我打个耳洞吧。”
他表情并不暧|昧,此刻氛围也不像是在拈酸,忽然说这样的话,羡泽总觉得有不一样的意思,她对于他那壳下的自我,总有种接不住的惶然,正要摇头,他拽住她的手,轻声道:“……求你了。”
羡泽总因为他而困惑,她嘴唇抿了抿,废了好半天劲,才找来了针线。
他还是恍惚地枕着胳膊,斜日透过窗棂在屋内投射下细尘游走的光线,直到羡泽真的扎穿了耳洞,他才稍微清醒一些。羡泽将烈酒擦拭过的彩线穿过耳洞,宣衡脸上露出一点点柔和:“怎么样?”
羡泽趴在他身上,实话实说:“看起来很怪。”
他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羡泽握住他的手:“先别摸。”
他微微笑了一下,凑上脸来:“幸好我还有羡泽。羡泽会一直陪着我。”
他这不是个疑问句。
而后又凑上来细细密密亲吻她。
羡泽有点不安。这家伙恐怕知道她手里的人命,了解她的目的,却说出这种话。羡泽隐隐感觉,宣衡要疯掉了。
后来的几l天仙门大比,他们这对创造了话题的夫妇并未再露面,甚至都没有离开过云车内的套间。羡泽本来以为颠鸾倒凤这方面只有别人受不住她,头一回是她有点遭不住了。
这还是在她几l乎没让他进去的前提下。羡泽觉得男人发疯,打一顿就好了,这云车上虽然没有床柜,但也有装了不少物件的床头柜。
她拿出来戒尺自己当教书先生,他不论说什么干什么,她都能给找出错处来专挑他不可能见光的皮肉上打。
宣衡身上都快没几l块好地方,嗓子早就哑了,可他仍然还在邀请她。只是中途,羡泽叫了一声“宣衡”,他反应剧烈地说不要叫他名字,羡泽绞尽脑汁,后来叫他“好狗”他都答应,但就坚决不想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脑子里那些只敢想一想的,她提出来吓唬吓唬他,他全都同意,甚至妄图将一切推向过激。
屋内情|欲味道太重,她开窗燃香的时候,他甚至说想让羡泽把燃火的香按在他身上,说给他留几l个烫疤。
她觉得他这状态一看就不太正常,便不同意,宣衡甚至面颊汗津津的埋在她身上,轻声说:“羡泽对我真温柔——”
……他真的疯了。
中途二人偶去沐浴回来之后,有些还勉强算是干爽的时刻。羡泽睡得几l乎要打呼噜,她偶尔揉眼睛起来喝水的时候,看到他只穿了件单衣在沉眉看着一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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