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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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之间四个人都死了是怎么回事?!

    有人知道她昨夜动手了,所以干脆选择跟她一并杀人?

    她条件反射地怀疑:是想栽赃到她头上,还是说……

    羡泽道:“现在查出来什么线索吗?还是说跟之前一样,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宣琮耸肩:“不知道呢,之前几个月才死了二个,昨天一夜就死了四个。因为这四位长老都曾经和宣衡有过不快,又是他请回千鸿宫的,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怀疑,宣衡是在报复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也在屠杀任何想染指他权力的人……”

    羡泽眉头紧皱:“那他没出来否认?”

    宣琮:“没有,再说这种事没人敢当面指责,他又如何否认。但我感觉,他也有种‘就是我杀的你们又能奈我何’的感觉,有许多宗亲很惶恐,也有些宗亲像是要狗急跳墙了。说不定,他等的就是狗急跳墙。”

    难不成是宣衡杀了另外二个人?

    那他知道前面几个是她所为的吗?

    还是说他不管凶手是谁,都想将计就计,干脆把自己的政敌给肃清了?

    可那几个长老已然边缘没有实权,算不上他的政敌吧……

    羡泽垂眸,这个连接吻都不懂的家伙,在另一方面却也不是没有手段。

    不过随着羡泽杀人、拷问与调查,她也感觉到了千鸿宫的不对劲:“说起来,我一直有个疑惑,你们千鸿宫为何会有宗亲?宗亲不都是宗族血缘亲戚的意味吗?我在其他宗门,从未听到过这个词。”

    宣琮拍了拍阶梯上的空位,邀请她也坐下来,他袖中芥子囊像是茶楼,从中掏出一小匣的点心,一壶清透的冷茶,二人靠在台阶上,边吃边聊:“那些宗亲是卓鼎君的兄弟。”

    羡泽吓了一跳:“几十个兄弟,父母是谁,那么能生!”

    宣琮只是弯着眼睛笑起来,将一个做成小鸟形状的果泥点心用竹签叉起,递到她嘴边:“母亲是谁不知道,父亲这不是很显然了吗?姓宣的上几代可能都是猪精当了屠宰户,全靠下崽过活。”

    羡泽大笑,咬住点心。他一贯这样把自己也骂进去。

    羡泽忽然意识到,宣衡也说过自己在来到千鸿宫之前,有几十个“孩子”一起住在东山别宫,她立刻问:“难不成卓鼎君以前也住在东山别宫,也是一堆孩子中选拔|出来的?”

    宣琮一愣,咬着竹签笑起来:“他连这都与你说了啊。算是吧,父亲当年成为宫主,他既需要这些兄弟为他做事,却也怕他们随时顶替自己,所以陷入也格外焦虑与自私。而且为何千鸿宫内斗严重,正是因为他闭关之后,那些宗亲全都觉得他们上他们也行,出来夺权。兄长可是好不容易撑到现在。”

    宣琮喝了口茶,事不关己道:“或许宣衡也格外有危机感,说不定他一不小心就不是少宫主了。”

    羡泽:“比如你会取而代之?”

    宣琮眼里似乎有不屑,手指却给她编着发尾,笑道:“我

    若是能继任千鸿宫,你也愿意对我使那些手段?”

    羡泽:“哪些手段?”

    宣琮掐着嗓子:“哎呀这句诗我不会你教教我,哎我走路不稳——”

    羡泽恼羞成怒,作势要掐他:“我才没那样!”

    宣琮被她勒住脖子,反而又笑:“哎呦,我瞎猜的,这手段我我也是愿意吃的哦。”

    羡泽看了他片刻,摇摇头:“那我估计不会对你用。”

    宣琮脸上的笑有些维持不住:“……所以还是分人?”

    羡泽:“确实是,要对你可能会使一些别的手段。或许也会直接与你说。”

    宣琮:“说什么?”

    羡泽笑了笑,道:“或许你做了少宫主就知道了。”

    宣琮深深看了她一眼,撇撇嘴:“我可不是那块料,看来这秘密我这辈子也不能知道了。喏,新学的编法,很好看吧。”

    羡泽垂头看着他拿她几缕头发编的小辫,其实她跟宣琮在一起很放松,这个人看着弯弯绕绕很多,实际上却并没有口是心非。

    他对权力不感兴趣绝不是伪装,而是有种淡淡的厌倦放逐。

    羡泽有时候也不用说话,就静静地坐在他旁边发呆,他像一只犀牛背上的鸟儿,时不时哼两首戏歌,或自顾自地给她扎两个小辫。

    她知道宣衡可能以为她与宣琮在背后做些什么,但偏就什么都没有。

    往往只是在丹洇坡一坐便是一整个傍晚,二人看着晚霞美的惊人,转瞬即逝,突然几乎是同时骂了感慨的脏话,然后相视一笑。

    羡泽想想,丹洇坡也像是这群山与宫殿之下迷你的泗水,如果她是千年前的真龙,说不定真会叫这人间的乐师作伴同游。

    他歪着头,耳坠长长的流苏搭在肩上:“我感觉以后我要没用了。你应该都已经吃到手了吧。”

    羡泽笑:“什么叫吃到手了?你觉得他对我有那么深的心思?我觉得没有。”

    宣琮懒懒道:“那你们每隔五天一见,是为了什么?你别看他那么古板的样子,他也是活人,也是不情不愿被塞进壳子里的蚌肉。”

    羡泽托腮:“不告诉你。”

    宣琮:“你不说,我可没法当军师。再说也没我这样的军师,我都把自己给献祭出去了。”

    羡泽笑了:“你献祭什么了啊?我是让你脱衣裳还是让你跳舞了?”

    宣琮瞪大眼,故意道:“你这人可真不正经,说献祭你就只能想到这?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挨了他多少针对,说是连我的青鸟使位置,他都想给撤了。”

    羡泽不信,他又道:“那看来你还是没把握,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若是亲我一口,他必然要大受煎熬的发狂了。”

    宣琮说着,将手搭在她腰边的阶梯上,她只要一个暗示,他便会搂上来。

    羡泽笑起来,侧过身将手肘压在台阶上,俯看着他:“真的有用?”

    宣琮屏住呼吸,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可是日日都涂

    了口脂的,喏,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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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琮微微仰头,他腰间玉琮滑落,轻轻撞击在阶梯上,人也仰过头去,眯起眼睛,轻声道:“我不就是这种地位吗?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羡泽沉思片刻,道:“一开始或许有,但现在只是因为跟你待在一起很放松,很快乐。像是为数不多能松懈下来的时刻。”

    “不是鲶鱼,不是铃铛,你像是……梧桐枝。歇脚的梧桐枝。”

    宣琮怔怔地望着她,嘴角想要落下来又抬上去,反反复复,他都不知道自己面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就在这时候,羡泽垂下头来,轻轻亲吻了他嘴唇一下。

    宣琮一震,直到她抬起头,才微微挣开黏在一起的唇:“……啊。”

    她弯起眼睛:“我尝到了口脂的味道,好像是加了花蜜。”

    宣琮声音轻得不像平时:“……嗯。”

    羡泽这时候才回过头去,她听到了一连串快步离开的跫音,心里了然,也大概明白宣琮故意设这个花招的意味。

    可她不以为然:“好像是你兄长。”

    宣琮双眸没有看她,而是微微挪开来,似乎也不在意是不是宣衡:“……或许吧。羡泽,你要在这里留多久?”

    羡泽觉得他口吻有些怪,但仍是道:“我不知道。”

    宣琮许多言语在自己唇边,但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笑了笑:“多留些时候吧,我这枝梧桐也会一直在这里的。”

    ……

    羡泽走出翰经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霞光都仅剩下一丝在遥远的山那边,她在露台上看到了宣衡等着她的身影。

    这距离刚刚让他撞见可过去很久了,他一直没走吗?

    是要问什么?

    为什么亲宣琮?

    还是昨天死了几个人?

    但宣衡转过脸来望着她,面上并没有她常见的那股克制与拧巴,只是平静的望过来:“羡泽,我有件事想与你谈谈。”

    羡泽应声也走到围栏边。露台上一片灰蓝夜色,俯瞰下去,层叠的琉璃屋檐下,千鸿宫的弟子们正用法术点起灯来,还有些日常映照着群山的孔明灯,缓缓升起,孔明灯上绘制的群鸟栩栩如生。

    宣衡口吻有些严肃:“虽然这样说有些冒昧……”

    羡泽一只手背过去,在芥子空间中握住武器。多冒昧?

    太冒昧了我可就要插|你一刀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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