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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再次想要抱过来,被伊斯梅尔一句话定住了身:
“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折磨我?”
“……?”
兰诺德张了张唇,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伊斯梅尔回过身,迅速收回自己的被抓住的那一只骨骼甲,身子一歪失去平衡,显得些许狼狈。伊斯梅尔没去看兰诺德带血的手心,似是触目惊心。只是用着最平静的语气低声道:
“你说不要走。”
“你说别离开。”
“你知道我活在这世界上的每一天都是折磨吗?”
兰诺德哑口无言。
精神病和正常人是无法互相理解的,后者往往充满希望,总觉得活着总会有转机,而不理解拥有自毁倾向的人每一秒都生活在煎熬之中。
这一句话恍如忽然间点醒兰诺德,他的内心不禁响起一个声音,满是心疼地质问着:这么多年,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怎么过来的?
“你不理解、也不知道真相,所以别再碍事。这一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兰诺德。”
伊斯梅尔冷漠地说着,为兰诺德的一切挽回下了审判。
然而,回应他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你才是不懂的那一个。”
忽然间反被人指控的伊斯梅尔不禁双眼都睁大了,这让他更加清晰地看到黑暗中那双有些模糊的金瞳。
被水浸润宛如化开的金色余晖。
“我不懂什么?”
伊斯梅尔觉得好可笑,一串数据能指责他懂什么,还妄图他懂什么。难道要要求和他共感么。
兰诺德半天发不出声音,唇口开合间伊斯梅尔只能听到那悄然的颤抖的抽气声。
“这不是我选择的结果,无法成为你所认为的真实,是我的错吗?对你来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你却不用精神力?”
“梅尔,你是我的雄主。只要你想,你的精神力足够你阻止我。”
少了敬词和敬称,伊斯梅尔恍然间仿佛与人距离近了许多。
兰诺德说得没错。
在兰诺德压住他时,虽不好展开骨骼甲,却可以使用精神力。被标记的雌虫对雄虫的精神力毫无抵抗力,他分明可以反击。
就连刚才,他明明也可以直接用骨骼甲切断那不顾一切拥过来的双手。
就像以往他做的每一次。
在伊斯梅尔眼里,在虚拟的世界里无论生杀,都是无意义的。
无意义即代表无罪,他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你吃了很多内菲尔配制的药,就是为了逃避。感受不到,就不存在吗?”
兰诺德说着,他的声音已经维持不住最后的体面,那哭腔几乎让伊斯梅尔辨别不出来这是那位冷静又高大的上将,“我求你、留下来。”
“这种心情,你感受得到吗?”
“我求你留下来,伊斯梅尔。这每一句、每一声,难道只被你当成、理所当然的……设定吗?”
兰诺德声音颤抖再也说不出更清楚的话了,这一句话已经模糊得伊斯梅尔快要辨别不清。
兰诺德庆幸黑暗给予了他最后的伪装,让他此刻不会狼狈地印入伊斯梅尔的眼帘。
还好。
还好自己什么都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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