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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闯十八岁那年,他送了程闯一台缝纫机。
不是程闯工作室里已经添置好几台的那种电动式的,而是方棱从福利院院长那儿取来的旧物,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高级货,黑色的机身上攀爬着金色的花叶纹路,叶片间书写着工整的“蜜蜂牌”三字。只消用湿巾稍加擦拭,它就能光洁如新,踩着踏板,就能听见它发出“哒哒哒哒”有节奏的声音。
他知道程闯一定会喜欢。那天程闯直到半夜三点还在“哒哒哒哒”地摆弄缝纫机,直到方棱被邻居在物业群里艾特:“你家养啄木鸟了?”
方棱不想打击孩子,但还是只有敲敲书房门,委婉地说:“还不休息?我家的小啄木鸟?”
程闯停了活计,歪头看看他,方棱本以为他又要用热烈的拥抱来表达感激之情,谁料程闯却只是脸红地笑:“谢谢你啊,我很喜欢。”
方棱也笑:“搁从前这可是结婚三大件,如今就给你玩儿啦。”
程闯说:“可惜带不去英国。”
方棱说:“我帮你保管着。”
第二天,方棱就在缝纫机下加了一层地垫,这样程闯再半夜起兴,也不至于扰邻。
……啊,如此想来,那台缝纫机,似乎还放在家中书房里。
方棱关了水龙头,有些迷茫,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了。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开那间书房的门。
那间书房里,放着他曾经想送给程闯的十九岁生日礼物。
有了十八岁的铺垫,到第二年的八月,程闯简直坐不住。方棱知道程闯每天都在暗探他的准备。蛋糕当然必不可少,为了声东击西,还特意在厨房放了很多做蛋糕的道具。本来他也想得很清楚,他要做一个生日蛋糕,因为所有过生日的小孩都应该有生日蛋糕。然后,他要做两个纸杯蛋糕——
两个和当年程闯送杨爱棠的蛋糕一模一样的,加奶油的纸杯蛋糕。用粉色的小盒子装好,奶油尖尖白得端庄,这一回,蛋糕一定不会再摔坏了。
——这又算什么呢?
后来的后来,他和程闯再没有联系了,他无数次扪心自问过。
他明明已经拒绝了程闯,明明说了“滚下去”那样的重话,明明也看见了小孩眼中的委屈和退缩。他明明还在扮演一个称职的大人,迄今为止,尚未出错,只需再捱过最后这几天,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不是吗?
可是他鬼使神差,还是想为程闯做两个完美的纸杯蛋糕。
那天他特意早早下班,在餐厅等到傍晚六点,而程闯还未归家。
蛋糕就绪,蜡烛齐备,连过生日的小皇冠都已经摆在桌上。方棱看了看表,终于还是拿起车钥匙出门。
他找了程闯四个小时,最后却在家附近的公园发现了他。那时程闯还在追着狗玩。
方棱也不觉得生气。隔着围栏看程闯傻里傻气地接过自己的鸭舌帽,方棱就想,行吧,孩子还是这个孩子。
如果那一夜他们都太冲动,那么他,作为大人,就应该先站出来,认真面对程闯的感情。
他不能像程闯眼中那些虚伪的“大人”一样,假模假式地把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和告白都当做小孩子任性使气,然后企图用长久的逃避来躲过对方炽热的目光。他也不能放过程闯当时每一句刺痛他耳膜的话,他不能放过那句“玩不起”。
他本来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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