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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人。拳怕少壮,何况我这一击是赌上了全身气力。
我听到了非常清脆的一声骨裂声,他几乎瞬间摔落在我面前,重重的砸在地上,落势之大甚至将我也震了一震。
他的下颌骨应当是被我蹬裂了,如果愈合不了,这辈子头都不一定能正回到脖子上。
可是我一点愧疚也没有,擂台之上,生死无悔。我鹞子翻身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在地上因为剧痛而通电般颤抖的他,身下甚至流出了一滩黄水——剧痛之下,人是会失禁的。
耳朵里雷鸣般的砰砰声,我以为是观众席的呼喊,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我自己的血液激烈的冲撞着血管的声音。
在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主持人冲上来举起了我的手臂,带着僵硬的我绕场一周,向观众们致意。无数纸钞和糖果被投掷在台上,砸到了我的身上,又落到了地面上。彩带飘落,我在地动山摇般的掌声和喝彩里,准确的找到了诺苏的眼睛。
湖水一般平静,森林一般沉稳。
我的血液忽然就冷却下来。
第42章 | 42
【顾北知就保持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姿势,直到担架走了很久,也没有抬起头。】
按照矿谷的安排,我隔一天必须打一场。第一场的对手是最孱弱的,第三场开始我身上就不断的带伤。被击中背部就会淤青,被击中骨面就会骨裂,被踩中关节就会断手断腿。这也是诺苏教的,所以,他让我如果非得被打中的话,必须用肌肉和背部去迎接攻击。
对手越来越强,我身上的新伤叠旧伤就没好过,诺苏每天晚上给我揉药膏,复盘讲解动作。我在休息的那一天狠狠的睡觉,睡眠是最好的恢复。
打到第七场,我被击中了胸口,实在是太累了,那一下我真的躲不过。对手是个魁梧大汉,我几乎立刻就趴在地上,一低头就呛咳出了一地血沫,同时迅速举手示意放弃。他从浓密的络腮胡中看了看我,退了一步,竟然没有再补刀,而是就这样把我放了下去。但我那时候已经站不起来了,是诺苏上来扶着我拖下去的,他那一击如同卡车碾过了我的胸口,幸好有坚硬的肋骨保护住了内脏,我还能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这一次,我伤得很重,一直到第二天都没爬起来。诺苏给我用药膏揉了伤口,整个前胸都是一片隆肿的血红,可能伤到了内脏,也可能没伤到,我不知道,但是那一块的皮肉和骨头都在突突的疼,这是事实。我努力想挣扎起来吃饭都做不到,仅仅只是抬一下手臂,就是骨头都碎裂一样的剧痛。
诺苏抱着我,脸上还是面无表情,手却在隐隐颤抖。
我们看着山洞外的太阳渐渐落下去,夜色像帷幕一样垂落到大地上,两个人都没说一个字。当朝阳再次升起,我就要拖着这个身体,再次站上擂台。而我现在动弹不得的身体,下一次,我可能会重伤,或者就像穆则帕尔的那个对手一样,死在那里。
那一天的夜晚好像格外漫长,诺苏的手前所未有的冰冷。我和他挤在那张骆驼毛毯子里,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那床毯子的膻味,只觉得暖和,不觉得难受了。
我在这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里想起了很多人。最熟悉的爸爸,一个大老粗,混混加兵痞,既当爹又当妈,把我千辛万苦的教养长大,双手捧着送到楚家去,以为是给我找了个好前途,可是没想到锦市等着我们的却是这些......当时,他买好了带我来锦市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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