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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世时的耳畔的哭声交错响起,恍惚却间总能听见门口响起的开门声。

    比起寻常时刻都显得清晰、也要仓促许多。

    开门进来的人总小心地坐在床畔,避开了姜白榆身上的伤口,隔着被子谨慎地笼罩住他,接着是富有规律的拍抚。素来能言善辩的人,每当这个时候,却只会将“没事了”、“不怕”几个词句颠来倒去地讲,直到将姜白榆重新安抚下来,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才起身离开。

    因为住院的缘故,宋纪身上熟悉的沉木香气散了很多,但每次拥住姜白榆的怀抱却始终沉稳有力,带着足以令人卸下心防的安全感。

    梦魇和疼痛在熟悉的怀抱中,如同被月光照拂的阴霾,一点点散去了。

    这样的次数一多,姜白榆才在某个夜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宋纪一直没走。

    不是关上门以后就彻底离开,而是一整晚都守在门后,生怕姜白榆有什么不对劲没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于是一直在门外守着,所以无论姜白榆在什么时候、又因为什么原因醒来,对方总能准确地察觉到并推门而入。

    病房的墙面虽然上半部分是单向玻璃,但大多数时候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都会自内将帘子拉上。因此,能够从外界看到里面的只有嵌在房门上方的那一小块玻璃。

    如果坐着的话是绝对看不到的。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姜白榆几乎止不住鼻尖涌上来的酸意,胸腔轻轻起伏几下,最终还是选择抬手拉起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内。

    而几乎是姜白榆一有动作的下一秒,病房的门口就被人仓促地打开,对方似乎是误会的姜白榆是被梦境吓醒,隔着被子就开始极其熟练地拍着他轻哄。

    “不怕,阿榆,不怕。”

    “哥哥在的,这里很安全,往后也不会再有这种事儿了。”

    压低了语调的嗓音在耳畔徐徐,姜白榆埋在枕中,猛地吸了一口气,试图把梗在心头的那股涩意压下去。

    宋纪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静,似乎产生了误解,正想伸手掀开姜白榆的被子查看他的情况,然而在他触碰的下一秒,被子里的人轻轻动了动,反手将被子压得更紧。

    于是男人的动作猛地一僵。

    误以为姜白榆不想打破这层界限,也不再想见他,良久,宋纪微微放缓了声线,若无其事地留下一句轻哄,“……我马上就走,你安心休息,别怕。”

    说完,男人就迈步离开。

    门被轻声阖上。

    姜白榆埋在被里,过了很久都没有把被子掀开。他清楚对方此刻大概率还停留在门外,因此不希望这人见到自己眼下的模样。

    一路顶着风雪走来,姜白榆自认没有轻视过任何事情,也从来没有低估过任何人。他对所有遇见的人都包以平常的心态,也相信人与人之间缘分是自然而然的事儿。

    唯独此刻,他发觉自己想错。

    他轻视了宋纪。

    轻视了一个上位者几乎舍弃一切的爱。

    *

    自那晚后又过了两天,姜白榆被医生告知自己能够准备出院,而就在隔天上午,病房门被一个在姜白榆意料之外的人打开。

    是温池砚。

    “抱歉。”

    温池砚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脱口而出的话就是道歉,对方没解释,姜白榆却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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