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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上了几级台阶,裴令却说:“你是说其他人安全吗?你害怕我去大闹葬礼?”
随即又自顾自点点头:“嗯……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裴予质那人肯定不愿意报复出气,他逆来顺受惯了,只能我来了,我要让楚风荷和裴先连死后都不宁静。”
又是为了他,裴予质心想。
可这些话,裴令只愿意对着幻觉说。
裴予质知道原因,因为他从前太难相处,太难接触,把人推得太远,自以为是对裴令好,却让裴令多了太多委屈。
那些委屈无处发泄,积在心里直到装不下,只能对着幻觉倾诉。
裴予质错过的那些开诚相见的时间,裴令都和幻觉一起度过了。
他的错误和罪孽都深重,却无法控制去羡慕一个幻象。
……只是羡慕吗?
裴予质想嘲笑自己的虚伪。
裴令还在说:“这些话也只有你能听了,不敢让裴予质知道,那毕竟是他亲生母亲。我就怕我一厢情愿,做了他不想看见的事情。”
嫉妒的情绪一旦破了土,长势便快速得让他没有喘息的机会。
“你虽然一直都挺好说话的,可也只是我的想象。”裴令语气也低了下去,“如果换成真正的裴予质,或许他根本不愿意听我讲话,更别说一直这么包容地看着我了。”
裴予质几乎竭尽全力在控制自己。
他在裴令的眼里,冷漠得仿佛陌生人,这算是求仁得仁吗?
接近二十八年的人生,他从来不知道这种滋味。看见别人拥有了他所没有的东西,就渴望得快要发疯,甚至开始忌恨。
可他忌恨的对象,存在于一片虚无。而那片虚无的根源,甚至还是因为他,一切都归咎于他。
他甚至不配提出弥补,哪里还配嫉妒?
回了楼上房间。
咔哒一声轻响,门落了锁。
裴令愣住了:“这还是白天,你要睡觉?为什么要反锁?”
他茫然地伸手,要去将锁打开,手腕却突然被扣住。
裴予质将他一步步逼到门边,低头看着他的眼睛。
“对不起。”裴予质说。
裴令更加迷茫:“……没关系?不是,你为什么要道歉?”
然而裴予质又上前一步,他不得不继续往后退,背部抵上了门板,再无退路可言。危险信号从心底升起,他这才觉得氛围有些怪异。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匆忙挪开视线。
脑子很乱,有太多思绪从脑海深处冒出来,四面八方地缠绕成一团。
裴予质又道了句歉,顷刻间彻底缩短了他们的距离。
唇上落了一个吻,柔软的,温热的,克制又小心翼翼的,不止存在于幻想。
他的身体完全僵硬了,脸颊被手掌抚上,裴予质缓慢而温柔地安抚着他,嘴唇贴着他,用极轻的声音说话。
“亲吻本身就带着占有的意味,你能不能分辨是哪一种占有?”裴予质的声音压抑着什么,平静之下是隐隐的波涛,“我不太明白,告诉我,小乖,你一直都是最聪明的孩子。”
裴予质的嘴唇轻轻张合,贴着他的,触碰似有若无。
裴令快疯了。
脑海里涌现的情绪和信息太多,几乎快让他的脑袋炸开。但疼痛又在裴予质的安抚之下变得可控,轻抚他脸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