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光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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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粗|重一瞬。

    时明煦阖着目,眼皮下的眼珠小幅度抖动,他鼻尖沁出薄汗,又很快被汲取掉水分。

    时岑微微眯起眼,他在愈发鲜明的快意里,也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时明煦变得凌乱不堪,因为他的所作所为。

    时岑满足地眯眼,他唇角也勾起一点,手上的动作更快。

    “时......时岑!”时明煦慌张地唤人,他透过镜子,看清时岑脸上的愉悦——这种神色比十八岁的面庞熟悉许多,它属于二十六岁的时岑。

    恍惚中,自己像被两个时岑共同俘虏了。

    这种匪夷所思的认知逼得时明煦猛然一激灵,他浑身都在过电,意识被击溃一瞬,又被迅速卷入道德观念的抨击里,五指抻开又攥紧,在迷离中穿迭过无名之境。

    陡然间的异样,没能逃脱时岑的眼睛。

    “小时,”时岑声音泛着哑,“......你在想什么?”

    “没有,没有想,想你。”时明煦胡乱回话,拼命地摇头,汗珠自发稍甩落出去,浸湿了他的小痣。

    他把话说得支离破碎,连腰窝间凝起的一小汪水液都没能蓄住。

    与其说是否认,倒不如说是在求饶。

    “原来是在想我,”时岑故意将最后一个“我”字咬重了。

    “好乖,小时。”

    这种时候,时明煦最听不得这种饶有深意的夸奖。

    他再说不出什么完整词句来,回应时岑的就只剩下夹杂变调的嗯吟,呼吸过分急促间,他仓皇地想要逃离——可时岑就在镜中看着他,一睁眼对方就会意识到,继而追上来。

    他是自意识上,以一种跨越维度的方式被包裹,而非单纯只有三维世界中的身体。

    时明煦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时岑卧室墙上的阴影轮廓变化也越来越快,水声粘黏,夹杂响在浊重的呼吸间,缠绕着攀升至濒临毁灭般的一瞬——随即,纠缠不清的变成两种声音,一方喑哑得厉害,另一方已经完全变了调。

    时明煦瘫倒在被褥里,再睁眼时瞳孔微微散焦,瞧着就快要融化了。

    “时岑,歇一会儿,然后......”时明煦缓了缓,才哑着嗓子开口,“我、要、洗、澡。”

    他把话说得一字一顿,很不满,分明是在埋怨。

    时岑却听出其中命令的隐意。

    “知道了,等我几l分钟。”佣兵说着,舒出一口气,他很快冲完澡回来,再次接管时明煦的身体。

    时明煦懒恹恹的,任由时岑帮

    他冲洗掉滑腻的一切,去客厅喝了两杯水,又更换好被弄脏的被单——直至房间内温度重新变得舒适,他终于躺到床上,盖好新被子。

    时岑这才将掌控权交还给他。

    时明煦肌肉的酸软感依旧很鲜明,鼻尖眼稍的红也没褪尽。时岑轻声细语地和前者聊天,就好像刚刚展露出的那些过分举措只是假象,或者错觉。

    他依旧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伴侣。

    “嗓子痛不痛?”时岑说,“你刚一直在发出声音。”

    “......这种事情可以不用告诉我。”时明煦翻身侧躺,往窗户所在的方向,“时岑。”

    时岑嗯一声,问:“怎么了?”

    “我们在这处时空里,活动轨迹受到限制,对未来产生影响的事件经历,大概率不可更改。”时明煦望向月亮,看柔和的微光浸染出深蓝色云层。

    “但事件之外,拥有一定的主动性——比如你我之间的通感链接。我现在打开平板,也可以搜索记忆中十八岁时尚且不知的事情。”时岑想了想,“这或许是因为,你我现在处境的本质并非纯粹的时空回溯,而掺杂了部分回忆性质。”

    “嗯......脱离这种状态的条件,现在也还不清楚,我觉得大概率是修补记忆......那你又为什么,也被卷进来?”时明煦已经很困,话说得颠三倒四,“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是一定和安德烈有关。”

    “明天,我主动联系安德烈试试,如果能成功的......”时明煦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不清,最近几l个字是什么,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睡吧小时。”时岑听得心软,不自觉放轻声音,“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时明煦的呼吸就在心声传递间渐趋平稳——他今晚累得厉害,紧绷好些天的神经陡然松下去,就很快沉入酣眠里。

    他照例于清晨六点醒来。

    然而,一切并不如昨日所计划那般顺利。

    时明煦想要主动联络时,才发现通讯器中根本没有安德烈的联系方式。他又在课堂间隙往十二层与十三层的隐秘楼道口去,安德烈依旧不在那里。

    一无所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半个月。

    时岑那头也不大乐观——佣兵在外城生活的片段很琐碎,他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却没有哪一位的攀谈可以脱离回忆,由自己改换话题。

    只有独处时,两人彼此或隐秘或严肃的沟通,才能证明这空间内存在一丝不同于纯粹回忆的转机。

    限制太大了,记忆残片拼凑的速度也很慢。

    但,间隙中的光阴悬停此世——从前回忆起年少时的隐隐缺失感,以这样一种难以定义的陪伴方式被弥补。

    彼此都走入更深的、属于对方分歧之后的人生里。记忆间隙的乐园很热闹,但在来去匆匆的乐园,又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重复的日子很平淡,却并不无聊。它以一种依偎的方式被充盈,却又常常翻涌起水面之下的危机——安德烈是去联络,有关亚瑟的消息也无处寻觅。

    现实中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

    无从得知。

    焦虑一点点被放大。终于,在白昼与黑夜的多次更迭间,雨季正式降临。潮湿浸透乐园的某个清晨,重复的日子戛然而止,风雨打破了平静。

    清晨七点,时明煦离开公寓,往电车站去。他刚被时岑教导着烤制了夹心吐司,咬下去的时候,花生酱尚且温热,浸透味蕾后,又沿着喉管滑下去。

    时明煦仰头间,微微满足地眯起眼——就是这个动作,让他看清了站台侧立着的某道身影,瞧着十五六岁,像是少年。

    雨珠溅落中,内城的轮廓氤氲在朦胧里,可不打伞这一举动依旧很惹眼。雨水将他淋透了,对方的单薄就无处遮掩。

    似乎是余光瞥见了时明煦,对方缓缓转过来,露出一双灰蓝色的眼瞳。

    “小时。”他说话间,弯起的眼睫顶端滑落零星水珠,但笑并没有被遮掩。

    安德烈抹了一把眼睫:“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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