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南巡(1/2)
格尔分哪儿知道啊,就瞎猜:“若太子真是同道中人,大约也看不上你。不说纳兰一,就是阿林都比你好太多了,至少干净。”
阿尔吉善之前玩得太花,很多时候格尔分都接受不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把太子拉下水才重要。
这种事一旦上瘾,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格尔分自己就是断袖,并不觉得断袖有什么,可太子是一国储君,传出去意义就不一样了。
且太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孩子最难管,阿尔吉便是那时候学坏的。
不是说太子文武双全,是完美储君吗,不是说皇后会带孩子,把太子养得极好吗,格尔分只恨自己在四执库当差,没机会亲眼看见皇上和皇后知道太子断袖以后脸上或愤怒或绝望的表情。
阿尔吉善被人明晃晃地嫌弃了,也不生气:“他看不上我,我还不想在下面呢。他愿意祸害身边的人也好,这样更容易被发现。”
见阿尔吉善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格尔分拍拍他肩膀:“咱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好戏很快来了,不过不是太子的好戏,而是阿尔吉善的。
宫里有个小内侍病死了,一个奴才而已死了就死了,本也不值什么,可内务府揪着不放,硬是攀扯到了阿尔吉善身上。
“那个小内侍也是你相好?”格尔分知道阿尔吉善玩得花,却没想到能花成这样。
阿尔吉善只觉晦气:“闲来无事解闷的玩意儿罢了,也值得内务府这样较真。”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病死就病死了。
哪知道这回内务府不是较真,而是较了大真,居然派人验尸,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肠穿感染而死。
阿尔吉善为人放荡,噶禄又怎会不知。只不过内侍多为汉人,而阿尔吉善是旗人,还是上二旗的贵族子弟,便是赫舍里家长房与二房分了家,到底是骨肉至亲,所以噶禄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没必要为了一个内侍去招惹赫舍里家二房。
可这回不一样,这回皇后特意交代过,要查格尔分和阿尔吉善兄弟俩,务必发现点什么。
噶禄本想翻旧账,谁知还没等他找到旧账,阿尔吉善就将把柄自己递到他手上了。
噶禄不知赫舍里家二房又做了什么事,得罪了皇后,但阿尔吉善其人恶贯满盈,早该收拾。
验尸过后,阿尔吉善按宫规被带去了慎刑司,一翻拷问之后,把什么都招了。
郝如月拿到供状就呈了上去,康熙看完额上青筋都鼓了起来:“这事索额图可曾参与?”
供状上说没有,康熙不信,郝如月却是信的:“二房那两个从小金尊玉贵地养着,哪里受得住慎刑司的酷刑,两人分开刑讯,都说没有,应该是实话
。”
索额图都那样了,便是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就算索额图真想做点什么,以他的城府,也绝不会蠢到让自己的两个嫡子上。
有意思的是,郝如月都把这事说给索额图那继室知道了,也不见有人出面约束阿尔吉善。如今兄弟俩双双被抓,也不见二房过来求情。
脑中划到一道闪电,郝如月勾唇:“出了这样大的事,便是没有连坐,家里人恐怕也不会好受。”
康熙读懂了郝如月话里的意思,半晌才点头:“罢了,算是朕给索额图最后的体面吧。”
几日后,阿尔吉善和格尔分背着人命官司惨遭流放,索额图本人则被皇上派去的天使当面申斥,并带话给他,皇上念在他从前的功劳,只流放了他两个儿子,并不会连坐他的家人。
索额图骤然得知两个小儿子被流放,气血直往上涌。勉强听完天使的申斥,在病榻上谢过皇恩,便一头扎在床上,人事不省。
熬到月底,人就没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郝如月感叹一句,转头就向皇上建言,把索额图仅剩的那几个儿子,不论嫡庶全都调到地方去任职。
连女婿也不放过。
有野史传说,康熙杀了索额图的六个儿子,原因是带坏太子,其中便有搞基之说。
不管野史是否为真,反正在这个世界确实有发生,只不过没得逞罢了。
这一世索额图病死在家中,有妻儿举哀,还有体面的葬礼,比历史上饿死在宗人府的结局,不知好了多少。
从前阿尔吉善在宫里作乱,郝如月隐约听到过一点风声,却因为分身乏术并没顾上。
这回着意去查,才知道阿尔吉善顶着赫舍里家的名头造了多少孽。
皇上清楚赫舍里家长房和二房早就分了家,也知道分家之后两房之间势同水火,旁人未必知道。
阿尔吉善和格尔分这样胡搞乱搞,败坏的不光是二房的名声,连长房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
如今索额图病死,阿尔吉善和格尔分在流放途中也没了,二房其他人被踢出京城,分而治之。对郝如月来说,算是少了一个后顾之忧。
索额图当年除鳌拜的时候有大功,后来在平二藩的战场上也出过力。皇上若动他,必须师出有名,否则会寒了上二旗贵族的心,背上寡恩的恶名。
但有人勾.引太子搞基这事不好明说,况且太子确实与阿尔吉善有过交集,这事传出去同样好说不好听。
历史上,是康熙皇帝出面摆平此事,不可避免地被人扣上了寡恩的大帽子。
这一世阿尔吉善和格尔分罪有应得,索额图被两个不肖子气死。不管别人怎样想,反正赫舍里家二房对外口径是一致的,任谁也找不到康熙和太子身上来。
反而是郝如月,身上的标签从此又多了一个“大义灭亲”和“铁面无私”。
平二藩,收.台.湾,天下一统。驱逐沙俄,签订《尼布楚条约》,回收大面积土地,
划定边界线,实力外扩。驱准保藏,册封六世活佛,蒙古二部归顺,实现内部稳定。
在历史中,康熙皇帝终其一生都没有真正完成驱准保藏,他薨逝在畅春园时,大将军王十四阿哥还在西藏打仗没回来呢。
“如月,朕下一步该做点什么好呢?”康熙并不知道自己在历史上的所有政绩,都在他二十五岁之前做完了,他只是有些不适应当下的角色转换,故而有此一问。
从前都是事情推着他走,鳌拜专权,他擒鳌拜,二藩有异,他撤二藩,郑经不识抬举,他索性收了台.湾。
之后是沙俄与准格尔勾结,他一边驱逐沙俄,外扩领土,一边打压分化准格尔,赶走噶尔丹,统一蒙古诸部。
等所有事情都做完了,忽然闲下来,还有些不适应。
下一步要做什么,作为一个帝王,还是心怀天下想要名垂青史的帝王,要做的可太多了。
第一样便是轻徭薄赋,休养生息。
等民生缓过来,下一步要整治河道和漕运,与天斗,让百姓富裕起来,过上好日子。
国富民强之后,开放海禁、发展科技也要安排上,缔造真正的天朝上国,而不是自己臆想中的。
擒鳌拜,平二藩,收.台.湾……茶馆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看客们拍手叫好,谁又知道,说起来简单的事,做起来有多难。
从擒鳌拜开始,康熙一路力排众议,直到最后统一蒙古诸部,每一个节点要付出多少辛劳,没人清楚。
所有人看到的只是结果,郝如月却是从平二藩开始一直跟到现在。今天早晨是她给皇上梳的头,不出意外地在墨发中间发现了雪白,不是几根,是触目惊心的很多根。
白发往往最先在鬓角出现,也就是清朝男人的发型特殊,才让皇上的衰老不那么明显。
可白发都长到头顶来了,足见心血耗费之巨,郝如月拿着梳子的手都是一顿。
本该用一生去完成的伟业,被人为压缩,提前了好几十年,人都要被熬坏了。
铜镜里,男人平静地看向她,平静地问:“你都看见了?”
郝如月点头,眼圈莫名发起热来:“皇上要不要染一染?”
毕竟才二十几岁,又是个极臭美的。
康熙听出声音不对,回头看她:“朕都是可以做祖父的人了,添几根白发算得了什么?你看你,眼圈都红了。”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这男人年轻的时候狗是狗了点,可多年相处下来,要说半点感情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尤其双生女儿出生之后,这男人几乎把她宠上了天,要星星不给月亮那种。
对两个女儿也是一样。
人心都是肉长的,郝如月并非一块捂不热的顽石,生下女儿之后,心又比从前更柔软了些。
她想让太子顺利继位,也想当太后,可并不意味着她想让眼前的这个男人过劳死。
所以当他问出之后要做点什么的时候,郝
如月笑着回答:“眼下海晏河清,皇上合该出去走走,再往远处走走。”
其实历史上康熙初次下江南的时间比这一世还要早几年,只不过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赶在了一处,密集到让他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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