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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长公子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最后的保障。若是她真有无法养育珩儿的那一天,比如破产,比如病重,珩儿还可以投靠父亲,无论怎么看,他都不会受苦。

    这便是她的打算。

    可无论在心里想通过多少遍,她还是会在与他目光相触,肌肤相碰的时候,泛起无限哀伤与酸楚。

    他捧起她的脸,越靠越近,声音是她几个月前不敢想像的温柔:“到底怎么了?想珩儿了吗?”

    珩儿在隔壁由秀荷照顾着,小家伙这两天贪睡的很,一天有一半时间都在打呼噜。

    楚萸忍无可忍,以从未有过的用力扑入他怀中,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背。

    紧得仿佛想与他融为一体。

    她在他怀里,放肆又大声地嚎啕大哭起来,眼泪与鼻涕混在一起,濡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他有些愣住,慢慢抬起手臂,环住她颤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任由她宣泄。

    最后她哭累了,埋在他胸口,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到底也没有说出原因,而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却并不敢确信。

    就像他始终无法确信,她是否真的爱他。

    每当他觉得她应该是爱他的,心情骤然大好时,马上就会发生某件事,兜头泼给他一盆冷水,让他变得暴躁易怒,纠结又没有安全感。

    他在最青涩的年纪,苦苦陷入爱河,却又因为爱而不得,屡屡做出混帐事。

    她心底其实是挺恨他的吧?

    他目送着她抽抽嗒嗒的身影走出房间,往隔壁而去,忽然扬声叫住了她。

    “芈瑶,等等——”

    她在门槛旁停住,眼泪汪汪地转过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特别想告诉她,他没有成婚,顺便问她一句,愿不愿意嫁给他?

    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兴许是那点无用的自尊在作怪,他终是止住了这股冲动,冲她淡淡笑了笑:

    “明日出发的早,你……早些休息吧。”

    楚萸懵懂地点了点头,长睫上沾满泪珠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他不敢再看,蓦地回过身,朝案边走去,假装拿起一只竹简翻阅,生怕自己失控。

    长夜难眠,身处不同房间的两人,皆没能睡着,第二天,眼睑的颜色一个比一个乌沉。

    不仅如此,楚萸的眼皮还肿着,眼尾红红的,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整晚似的。

    蒙昱狐疑地扫了他们两眼,很难不去猜测,两人是不是彻夜做了什么不可言说之事——

    随着咸阳逼近,两人各怀心事,连珩儿都受不了了,很有眼力见地抱住秀荷的胳膊,粘着她求抱抱。

    于是这几日,他都与秀荷、郑冀同乘,在逐渐刺骨起来的秋风中,四脚朝天,兀自开朗着。

    车队终于抵达咸阳东门,当初楚萸就是从这里离开的,长公子也是从这里追出去的。

    如此看来,一切都像是命运的有意安排。

    马车轱辘轱辘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中,驶往熟悉的那处宅邸。

    楚萸的手指始终在袖笼里攥紧,心中混乱如粥。

    俗话说近乡情更怯,她忽然产生了逃避的想法。

    一夜她都不想住了,她只想立刻跳车,永远也不要迈入他家中,与那位高雅端庄的女主人面对面——

    然而她终究是慢了一步,马车慢慢停住了。

    她鸵鸟一样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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