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重力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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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叫会来,然后郑重其事的交给中原中也的。

    水江奕至今都记得,那是一个深邃的夜晚,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站在漆黑的首领办公室内。

    太宰治手上的帽子优雅又高贵,漂亮的让中原中也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喜欢很喜欢。

    可偏偏,是那样一个意思。

    那一瞬间中原中也感觉面前的太宰治对他来说显得都有些陌生了,他轻声的问:“以后,没有你的话,我也可以轻松的开污浊了吗?”

    太宰治在他的面前轻松的点了点头,好似终于放下心来一样,他说:“是啊,我可实验了很多次很多次哦,最后才终于的成功了。”

    说着,太宰治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脸,他说:“虽然在之前没有问过你的意愿,但是我想,中也一定会很喜欢这个帽子吧?”

    中原中也的视线落在了那顶帽子上。

    他不得不说,太宰治极其的了解他。

    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的审美,了解他的一切一切。

    知道他最喜欢的布料,知道他最喜欢的款式。

    确实,如同太宰治所说的,中原中也很喜欢这个帽子。

    可是他的手却好像是僵硬的根本动弹不了了一样,那个漂亮的帽子在他的面前就好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泛着丝绒般低沉优雅的色泽。

    在太宰治的注视下,中原中也伸出手,抚摸了下它的帽檐,柔软的触感在他的手掌心浮动,但是他却好像是握上了一柄,可以将他的手掌刺得遍体鳞伤的匕首一样,从指尖都泛起前所未有的疼痛来。

    中原中也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换上了这顶礼帽。

    就好像是完成了一个关乎于继承的仪式一样。

    他对着太宰治说:“是的,我很喜欢这顶帽子。”

    可中原中也也并不是一个笨蛋啊。

    长久以往的疏远,可以说是真的业务繁忙,大家都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都要懂得社交距离的。

    他和太宰治之间,也不过是从亲密无间的搭档变成了所谓的,一般般的朋友罢了。

    可是当太宰治真的把这顶帽子放到了中原中也面前的时候,他就好像是被敲醒了一样。

    午夜的魔法失效了,当无情的月光洒落下来的时候。

    中原中也恍然大悟,原来这并不是顺其自然的走远,而是太宰治一个人刻意的疏远。

    他戴着那顶帽子,真真正正的从那场,梦中醒了过来。

    那场梦中。

    他还在羊组织被人当成是打手的时候,没有人认同他,没有人想要了解他,没有人要跟他做朋友的时候,太宰治离奇的出场了。

    他是中原中也见过的,最奇怪的一个人。

    明明口口声声说着要死,眼中却又闪烁着比谁都要亮眼的光芒。

    中原中也被迫和太宰治成为了短暂的搭档,太宰治总是看起来毫无边际的,却又说一些让中原中也感到不适应的话。

    那一句句话就好像是戳中了中原中也的痛点一样,让他防不胜防,却又打心底的开始对太宰治这个人升腾起好奇来。

    从那一刻起,他和太宰治的羁绊越来越深。

    在森先生在的时候,他和太宰治是被迫营业的组合,不管他和太宰治愿意不愿意,都必须要按照森先生的嘱咐呆在一起,并且出任务。

    于是无数个腥风血雨的夜晚,他们两个互相扶持着走向了未来的彼岸,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们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双黑,唯独在彼此的面前。

    只是幼稚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而已。

    后来森先生失踪,太宰治登上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位置。

    中原中也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站在了离他最近的地方,他是唯一一个可以不需要太宰治批准就可以推开太宰治办公室的大门的人。

    他和太宰治扶持着走过了黎明前最长最暗的黑夜,在那个黑夜里,他们只拥有彼此,比从前还要无助,却比从前还要强大无数倍。

    一路走马灯似的回忆来到了眼前。

    从初见的峥嵘,到后来的亲昵,再到后来的彻夜相伴。

    从前的一切一切就好像是过眼云烟一样,中原中也突然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与否来。

    但是不管他如何的怀疑,面前的这场别离,需要他做出回应。

    中原中也又重复了一句:“我真的很喜欢这顶帽子。”

    ·

    太宰治对于他这个回答不屑的撇了下嘴,显然是很不以为然,他说:“好,意义重大就意义重大吧。”

    水江奕从回忆中脱身,他问太宰治说:“所以说,我最近一直在看你在收集宝石,是为了……”

    他似乎说到这里,有点儿难以启齿的说:“只是为了给中原中也做一定帽子?”

    太宰治不满的哼了声:“我不可以给中也做一顶帽子吗?你都可以接受你那个世界的太宰治给你做的帽子了,中也也肯定会接受我送给他的帽子的。”

    他越说越哼哼唧唧的说:“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头顶上带的那顶帽子简直不能更丑了,但是中也一直就很喜欢,所以只能找个法子给他换了,而且……”

    太宰治的眼眸落在了中原中也头顶上的那顶帽子上,他笑眯眯的说:“中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头上的这顶帽子,就是太宰治特意为你做的,可以让你在最开始的时候掌握住你身体里原本不能掌握的能力的帽子吧?”

    水江奕朝着他笑了下,他说:“被你发现了啊。”

    太宰治觉得无聊的转了下笔,他不满道:“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明明我才是最开始想到这个法子的人吧,但是却被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抢先的感觉真的好不开心啊,尤其是当他想要做的,跟我想要做的东西一模一样的时候。”

    听到这样一句话,水江奕的眼睫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他说:“那你现在不去了,岂不是拿不到这个宝石来做帽子了吗?”

    “是啊。”太宰治喟叹了一句,“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魏尔伦跟我说过的,拥有这种特殊的能力的宝石,不过我这样,就算是你同意,回来以后的中也也是不会同意的。”

    太宰治对自我的认知很是清楚。

    现在他胸口的绷带处,在他动作大一点的时候,还会迸裂开来。

    身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不可以把这个风声流露出来,所以说远在海外的中原中也是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如果这件事情被远在海外的中原中也知道了,太宰治虽然嘴上说着麻烦,眼眸中却是忍不住的泛起一阵的柔光:“我出不去的,大概只能错过了吧。”

    虽然说是错过,但是太宰治的语气倒也没有多大的遗憾。

    不过确实,对于太宰治来说,只不过是错过了一场可有可无的拍卖会罢了。

    这样的宝石确实珍贵,但是再珍贵,也总有第二次出现的可能。

    水江奕却在此时开口说:“如果你不想要错过的话,是可以不错过的。”

    “……”太宰治手上转动的笔被他牢牢的握在了手掌心,冰冷的笔身上,深陷的笔杆被太宰治抓紧后又漫不经心的松开,他问,“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太宰治的声音已经缓了下来,冰冰的,就好像是退潮的海滩。

    水江奕说:“你不可以出去,但是中原中也可以出去啊,让他去拿回这个宝石吧。”

    太宰治听到他的话,闭上了眼睛,他说:“中也,你跟在我身边的这几天,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世界与你的世界并不相同,他存在着很多原本不应该存在的人和事,而我。”

    他说:“而我因为想要避免开来这样的事情和中也碰上,特意的把中也派去了海外,避免和我身边的这一圈人碰上,如果要去那个城市,那是一个我完全未知的地方,我的手还没有伸得那么长。”

    让一个像是太宰治一样的人低头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尤其是承认自己的能力不够的时候,这不异于让太宰治认输。

    在水江奕的记忆中,他认识的太宰治从最开始出现在他的记忆中的时候,就一直是一副算漏无疑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一样的意气风发。

    当初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做什么事情,无论太宰治是否出现了纰漏,都会有森先生为他扫尾。

    再后来去了武装侦探社的时候,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这两个剧本党直接碰上了,再复杂的事情,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串又一串简单的信息罢了。

    那个时候的太宰治已经成功的进化了,在水江奕第二次披着中原中也的壳子回来以后。

    就已经被太宰治算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好几次水江奕被气得都想要直接用暴力碾压。

    所以说,这应该是水江奕第一次看到太宰治低头。

    这个身处在港口黑手党,位居高位的太宰治身上,他却轻而易举的看见了太宰治的倾颓。

    太宰治声音很轻的说:“我不敢拿中也的性命去做赌注。”

    水江奕觉得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对中原中也的看法很是奇怪:“但是我在之前就跟你说过,他不需要你的袒护,他可以处理好任何落在他身上的事情。”

    “而且。”水江奕一字一句的跟太宰治说,“你跟我说过,你会渐渐的习惯的,太宰。”

    沉默了许久以后,水江奕听见太宰治笑了下。

    他生得很好看,笑起来就更好看了,只是这个笑里带着点儿无奈。

    “第一次要把他放在我的局里,你也不许我思考一会儿吗?”

    太宰治感觉另一个世界的中也可真会逼自己啊。

    逼着他步步后退,逼着他看清世界的真实的模样。

    逼着他看清,太宰治只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一个看见了棉花如此的柔软,想要上手去抚摸,却又怕这轻柔的棉花也会弄伤他的胆小鬼。

    水江奕欣然的点点头:“好,你考虑吧。”

    “这一次要记得,把你自己从棋盘里摘出来。”水江奕晃了晃手上的棋子,这是上次交谈的时候,他从太宰治的棋盘上顺过来的棋子,他把棋子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中,回眸朝着太宰治笑了下。

    冰蓝色的眼眸就像是一片流动的蓝色,就像是沉浮在大海上的冰川露头后被春天拥抱,化作了一片柔软的水光,氤氲出了一大片晴空万里无云。

    “因为你的性命,目前已经被我接手保管了。”

    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不允许你再把你的生命摆上所谓的赌局。

    太宰治被晃了下眼,他将手上的钢笔合上笔盖,放在了文件上。

    他闭上了眼睛。

    却仍然没有躲开那一片海。

    他在海中放任自己无下限的坠落,他想。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畏惧赌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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