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拍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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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放心去办正事,我和小桐学就好。”

    钱掌柜想到小桐最是勤勉老实,交待了小桐几句,就急不可耐走了。等钱掌柜出去后,赵沉茜理了理衣襟,施施然歪到躺椅上,合上眼睛说:“我休息一会,没事别吵我。”

    小桐欲言又止:“可是,你明明答应了钱掌柜……”

    “答应了就要做吗?”赵沉茜闭着眼睛晒太阳,说,“佛祖还答应我保佑大燕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呢。什么时候佛祖履行了承诺,再来叫我。”

    小桐哽住,无言以对,叹气道:“算了,说不过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于是,赵沉茜难得偷来一会清闲,晒着阳光、闻着花香小憩。她清闲的为所有人侧目,周霓也不屑于模仿另一个女人,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着,当她看到赵沉茜大剌剌躺下的时候,实在是又惊讶,又诧异。

    每个人都被自己的贪欲裹挟,如临大敌,战战兢兢,为什么这个女子还是这样舒展,仿佛完全不担心今夜过后,她会去哪里。

    周霓忍不住上前,问:“你就不担心吗?”

    赵沉茜抬手遮住阳光,支开眼睫瞥了眼,便又无所谓地闭上:“担心有用吗?”

    没用。可是,周霓还是不能理解:“就算没用,你怎么能睡得着呢?”

    赵沉茜只是轻轻笑了声,声音轻若鸿毛:“小姑娘,你再经历些倒霉事就懂了,哪怕天塌下来,人还是要吃饭睡觉的。”

    周霓打量赵沉茜,想要探究这个女子的底细。赵沉茜从容闭着眼,任由她看。周霓自然什么名堂都没看出来,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无趣,耸耸肩打算离开。

    她转身时,背后像是已经睡着的女子突然开口:“你腰带上的剑穗很独特,是你自己做的吗?”

    周霓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剑穗,奇怪地扫了她一眼:“当然。这可是我唯一亲手做过的东西,我一条,师兄一条,连我爹娘都没有呢。”

    周霓以为她突然问起剑穗是有师兄的消息,周霓期待地看着她,没想到赵沉茜点点头,就又不说话了。周霓用

    ()    力盯了她许久,忍不住道:“怪人。”

    两个时辰在为拍卖会排练的女子们眼中,长得令人心慌,但在赵沉茜眼中,她只闭眼躺了一会,时间就过去了。小桐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正要摇醒赵沉茜,没料到赵沉茜已睁开眼。她不慌不忙站起身,整理腰带、头发、袖口,她刚将手放下,钱掌柜就满头大汗地推门进来,说:“殷夫人同意了。快,随我去大堂,拍卖会该开始了。”

    掐时间之准,让小桐忍不住投来惊异的目光。

    拍卖会设在金碧辉煌的大堂,赵沉茜刚进去,就被里面的熏香呛得皱眉。殷夫人不知道用了什么香,香味甜腻浓郁,像一条蛇,一点点盘上宾客的脖子。赵沉茜本能不喜欢这个味道,她掩着口鼻,在珠帘后坐下,告诉自己再忍耐片刻,一会找到机会就跑。

    至于昨夜那个小女孩……她连自身都难保,充什么救世主?又不是所有答应的事都要做到,她并不是那个小女孩的娘,小女孩姐姐生病,跟她有什么关系?

    赵沉茜看着殷夫人上台致开场词,大堂金碧辉映,珠围翠绕,殷夫人一袭贴身红裙站在高台上,当真是人比花娇,天生尤物。宾客们围绕高台而坐,连连拍手叫好,给足了殷夫人颜面。四周包厢垂着珠帘,看不清后面人影,但从珍珠摇晃的缝隙都不难看出里面的客人各个非富即贵。一派热闹中,拍卖会开始了。

    赵沉茜默默看着这一切,头脑出奇地冷静。她的灵魂像是从身体里抽离,局外人一般分析着大堂上的蛛丝马迹,谁进了哪个包厢,伺候的人哪个是熟脸,没一会,她就推测得七七八八了。

    别人不敢说,但她那几位前驸马、前下属分别坐在哪个包厢,她还是有数的。

    唯一一个没有侍从的包厢,想必就是容冲所在了。赵沉茜特意观察了会,发现那只鹰并不在。

    看来,佛祖不守诺,但他还是守的。

    赵沉茜知道自己该走了,然而,钱掌柜生怕自己的金山出闪失,盯她盯得极紧,赵沉茜借口更衣,但没甩开跟班,她再提出去恐怕会让钱掌柜猜疑,赵沉茜只能暂时忍耐,再等机会。

    眨眼的功夫,殷夫人已卖出好几样商品,赵沉茜分神扫了几眼,发现都是东珠、鲛纱等稀罕货,质量竟然不差。赵沉茜看到台上摆着的那座珊瑚,深深遗憾,要不是她朝不保夕,她还真想拍几样。

    深海里的东西得之不易,何况是这么大、这么完整的珊瑚,价值堪称连城。可惜了。

    前面几样商品都被高价抢走,拍卖会的气氛渐渐热烈,钱掌柜的眼睛也越来越红。然而,别人轻易成交的生意,到了钱掌柜这里却格外艰难。钱掌柜精心准备的替身全都流拍,连他寄予厚望的小桐都无人竞价。

    ——毕竟,有真的福庆公主在,谁乐意捧替身的场?

    可是,明明谢相允诺了出双倍的!谢相怎么都不出价?

    钱掌柜烦躁地抓头发,在他将自己抓秃前,他不怎么抱希望的展品——水晶棺材上台了。

    以赵沉茜的

    眼光(),紫府水晶虽然稀有⒀[()]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和前面的珊瑚、鲛纱比起来,还是差一筹。何况,做成棺材的紫府水晶,谁会沾这晦气?

    然而出乎预料,水晶棺材一露面,立刻引起竞价。赵沉茜盯着此起彼伏报价的包厢,意外发现,竞价的竟然都是她的故人。

    谢徽、萧惊鸿抢就算了,毕竟赵苻和宋知秋用得到。卫景云抢什么?他们家富得可以用水晶铺地,至于千里迢迢来抢一座棺材吗?

    然而最离谱的还是容冲,他跟着抬什么价,就算他抢到了,他出得起这么多钱吗?

    包厢外,帮容冲举牌的侍女手心里都是汗,问:“公子,已经抬到一万两黄金了,你还要跟吗?”

    容冲恣意坐在榻上,单手敲着膝盖,漫不经心说:“跟。”

    他有什么不敢跟的,反正他又不会出钱。

    赵沉茜已经醒了,这座棺材已没了用处,给别人也无妨。但是,不剥他们一层皮下来,他就不是容冲。

    他是没钱,但谢徽和卫景云有啊。挑拨这两个狗东西咬起来,他们咬得越凶,就越能暴露他们贪财暴敛的嘴脸!

    他虽不在朝廷,但对崇宁新政略有了解。茜茜一力推行的新政中,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方田均税。

    她为了逼那些大家世族吐出侵吞的土地,殚精竭虑,煞费苦心,最后甚至因此死在旷野。要是让她看到某些人出得起黄金万两参加拍卖会,却不肯多缴税充盈国库,肯定气得不轻。

    呵,和他斗,他们还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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