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黄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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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听他说,因为福庆公主吗?他要是回朝廷,就要在情敌手下做事,他就是不肯向福庆公主后来的丈夫低头,才宁愿漂泊在外。”

    女子们轻轻哇了声,都露出羡慕的目光:“福庆公主真不愧是祸国妖女,死了都有这么多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如果是我,但凡遇到一个对我这么深情的人,我便是死也甘愿了。”

    赵沉茜冷冷笑了声,她并不觉得深情,只觉得丢人。有些时候,男人们为一个女子大打出手并非因为多喜欢,只是占有欲和好胜心作祟罢了。

    不过,也幸亏他刚一出现就和谢徽斗气去了,没注意到她。以他万事都写在脸上的性格,如果发现了她,肯定闹得不可开交,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静静走在前面。

    她原以为他一出现就直奔钱掌柜的棺材,是不是和她的复活有什么关系。但看他现在轻松的样子,应该只是误会。

    赵沉茜明明是庆幸的,此刻不知为何,气息莫名有些堵。

    有什么意外的呢,上元节他主动避嫌,她死后他照常招兵买马,发展自己的势力,早就告知她答案了,不是吗。这样很好,他已经往前走了,过去的事,终究过去了。

    钱掌柜原本战战兢兢的,但容冲将东西送到后,一句话没说,转头就走了。徒留钱掌柜和一顶水晶棺材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莫非,杀名在外的容将军跟他同行一路,就真的只是日行一善?

    容冲浑不在意往外走,缀在最后的女子们忙让开路,垂头等容冲先走。

    双方擦肩而过,赵沉茜没有抬头,容冲也没有回头。

    容冲想,这六年里,他每一天都期盼她早点醒来,也暗暗担心过她醒来后,他该以何种身份面对她。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的。

    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安排。他在海州处理军务,突然收到神医谷急信,说复活赵沉茜的阵法被洪水冲塌了,赵沉茜不知所踪。

    容冲当时被吓死了,立刻扔下军务,唤来照雪就去寻她。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洪水冲塌阵法并不是意外,而是某位故人蓄意为之。

    没想到,上天给所有人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没有阴谋,真的只是山洪爆发,天不作美。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上天已经

    ()    给了他指示,既然没想好如何解释,那就不要解释;既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她,那就不要相认。

    就像多年前她做的事情一样,救人就行了,无需告诉被救的人。

    她是自由的。

    容冲大步流星从女子身前走过,她身上的香味一闪而逝,很快被海风的腥咸味盖住。容冲暗暗叹了口气。

    海为什么是咸的?就不能没有味道吗?

    钱掌柜确定镇国将军真的无意和他过不去后,很快就将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他示意女子们赶紧去收拾房间,准备拍卖。

    这次来蓬莱岛的客人远远比商人多,所以分给钱掌柜的地方还算宽敞,女子们两人一间,各自组队挑房。

    赵沉茜无意争夺热门地段,一心挑一个视角好、方便逃跑的房间,倒也没人和她抢。小桐见赵沉茜一个人,主动跑来和她一起住。

    赵沉茜如今已不是公主,没什么可挑剔的,对此无可无不可。她进屋去收拾铺盖,正好和一队人错过。

    谢徽带着心腹,亲自找来钱掌柜的住处。他看到钱掌柜热火朝天折腾那座水晶棺材,看了一会,才徐步走过来:“钱掌柜。”

    钱掌柜回头,看到又一位大人物,险些当场跪下:“谢大人,您怎么来了?”

    “不必多礼,我出来散步,随便走到了这里。”谢徽不动声色问,“容将军刚走?”

    钱掌柜实在不知自己怎么入了这些大人物的青眼,战战兢兢道:“是。谢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谢徽瞥了眼他身后的水晶棺材,问:“容冲和你说什么了?”

    “啊?”钱掌柜愣了下,如实道,“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谢徽挑眉,似乎笑了笑:“你是说,容冲突发好心,帮你抬了一路东西,送到后他就走了?”

    钱掌柜冷汗涔涔,不断擦汗:“说出来谢大人您可能不信……但,还真是这样。”

    谢徽没什么表情看着他,钱掌柜在这种目光下仿佛顶着万钧之力,就在他支撑不住要跪倒的时候,谢徽收回威压,淡淡道:“难得你对他这么忠心,罢了,你不肯说就算了。”

    钱掌柜一愣,什么叫不肯说就算了?容冲真的什么都没和他说啊!谢相到底“算了”什么?

    谢徽余光扫向水晶棺材,看容冲的态度,这个棺材明显不同寻常。但他为官多年,早就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心绪,他想要的是这个棺材,却看向院子里的女子们,问:“这些是你带来的拍卖品?”

    钱掌柜一听大生意上门,也顾不上担心刚才的话了,忙不迭道:“是。”

    “好。”谢徽淡淡点头,“无论别人给多少,我都能出双倍。条件是,等拍卖时,这些女子,我要先挑。”

    拍卖会还没开始,生意就上门了,钱掌柜喜出望外,当然一口答应了:“没问题,我共带来十个女子,有一个格外美,您看上哪个,随便挑!您要现在先过目吗?”

    “不用,等拍卖会再看也不迟。”谢徽心里想的哪里是女子,他懒得在无关之人上花费心思,最后扫了棺材一眼,什么都没表露,转身走了。

    仿佛,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预定美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容冲,游戏才刚刚开始。

    ·

    有些人自负聪明,总觉得自己能算计所有人,做最后的黄雀。

    然而,身在局中,不到最后一刻,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是黄雀,还是螳螂?

    容冲就知道谢徽那个阴批会去套钱掌柜的话,所以他什么都没和钱掌柜说,连钱掌柜在哪里发现了赵沉茜他都忍住没问。

    因为对那些聪明人而言,提问,就是回答。

    容冲自认不算聪明人,不喜欢圈圈绕绕搞算计,但凡能张嘴的,他都喜欢直接问。

    就比方现在,他直接走到蓬莱岛侍女面前,盛气凌人问:“那个姓钱的商人,他是什么底细,他带来那些女子,都要拍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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