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他不是没劝过蒋司寻,但那个逆子当耳旁风,故意跟他对着干。
“最多持股百分之十,他现在要拿下百分之二十三,即便是与肖宁集团合作,有肖宁托底,风险还是太大,有一些政策性风险连肖宁这个本土企业都无法对抗,何况是远维,所以必须得考虑在前面。”
“你跟司寻走得近,你的话他或许能听进去几句。”
尚知意心说,她哪有那个本事。
一杯咖啡的功夫,路剑波结束这次碰面:“代我问你父母好。”
与路剑波分开,尚知意拿上资料上楼,这些资料比
蒋司寻给她看的那些更机密,回到房间开始分析,直到蒋司寻打电话来让她去吃饭。
男人在电梯间等她,漫不经心看着窗外的钟楼。
听到脚步声,蒋司寻转身。
尚知意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上午路董找过我。”
“听说了。”蒋司寻按电梯。
说着,尚知意从包里拿出风险评估资料给他。
蒋司寻随意翻了两页:“看过了?”
“嗯。”
“看完有什么想法?”
“看之前我没决定劝,看完觉得路董的建议有他的道理,百分之二十三的话,风险太大,不可控。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
他当然知道风险有多大,蒋司寻笑笑,声音难得温柔:“好,那我再重新考虑,明天给你答复。”
“……”
她还打了那么多腹稿打算用来劝他,结果一句都没派上用场。
吃饭时,尚知意没刻意找话聊,安静用餐。
余光能瞥见他修长的手,下午与肖宁集团的会议比较重要,他穿了件藏青色法式袖扣衬衫,内敛稳重。
蒋司寻见她一杯水快见底,放下叉子,拿过她的水杯加满水。
“等这个项目结束,你到募集部待段时间,争取在你毕业前把募投管退都跟一遍。”
尚知意抬头看他:“我能一直留在远维?”
“以你的学历和能力当然没问题。”蒋司寻把水杯搁她手边,“毕业后不去凌加?”
凌加资本幕后的老板是她亲爸许向邑,她没有一丝纠结:“我还是留在远维。”至于不去凌加的原因,在外人看来不免牵强:“我有点怕我爸,去凌加压力会特别大。”
而且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成就感。
蒋司寻分析利弊给她听,去凌加压力虽然大,但有许伯伯亲自带,她很快能独当一面,“许伯伯的经验,业内几乎没人能比。”
尚知意没有动摇:“暂时不考虑去凌加。”略有犹豫,还是问了,“到时你能当我带教吗?”
问完,呼吸不自觉屏住。
蒋司寻:“可以。”
尚知意感激道:“谢谢蒋总。”
吃过饭稍作休息,下午一点半他们前往肖宁集团。
尚知意公私分得很清楚,自觉坐了Luna那辆车。
关于这个项目的风险,蒋司寻经过一个中午的深思熟虑,已经有了决断,不需要再等到明天,去肖宁集团的路上他就给了路剑波答复。
“我决定持股百分之十二。”
懒得打电话,发了语音。
既不是路剑波建议的百分之十,也不是先前他一意孤行的百分之二十三。
逆子愿意退让十一个点,路剑波已经相当欣慰。
他正在翻阅今天下午拍卖会的拍品资料,视线停留在一套稀有珠宝上,把平板递给助理,“让人拍下来。”
下午四点钟。
宁允接到在拍卖会现场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她看中的那套珠宝路剑波也看中,看架势,路剑波那边势在必得,秘书请示她:还要不要再往上加价。
宁允不敢置信:“路剑波买珠宝首饰?”
“嗯。问过了,他身边的人说是拍给家里的孩子,以后当嫁妆。”
能让路剑波这么大手笔,还又是当以后的嫁妆,看来是送给尚知意无疑了。
秘书纳闷:“没听说路家接外面的哪个孩子回来认祖归宗。”
宁允:“这不重要,蒋司寻姓蒋,影响他继承路剑波的财产吗?路家承不承认尚知意一点儿不重要,路剑波愿意放手心里捧着就行。”
她扔下一句,“你们回来吧,这套珠宝让给我未来小姑子。”
宁允确认过,蒋司寻的会议五点左右结束,几乎差不多的时间,她带上给尚知意准备的礼物出门,前往酒店。
这兄妹俩有意思,在伦敦有家不回却住酒店。
这家坐落在泰晤士河畔的酒店隶属肖宁集团旗下,路过前台,宁允顺道问了一句,路剑波可曾来过。
前台对此印象深刻,因为清场了二楼的咖啡厅,“上午来过,等人等了半个小时。”其他的便不清楚。
等了半小时?宁允啧了一声。
路剑波是路老头四个儿子里最不听话的一个,年轻时桀骜不驯,谁有那个能耐让他等,别说半小时,三分钟他都不会等。
三十年河东,现在眼巴巴来讨好自己的儿子女儿。
蒋司寻当初根本不愿意接手远维资本,路剑波不得已,放低姿态,又是送飞机又是送股份,还找中间人打感情牌,蒋司寻才勉勉强强进入远维。
进入远维后,蒋司寻处处跟他对着干。
就这,路剑波还上赶着到酒店来。
前台给宁允送来一杯温水,她在一楼大堂等着蒋司寻和那位她好奇已久的小姑子。
等了不到十分钟,他们一行人回来。
宁允的视线分不出一点给蒋司寻,都集中在他旁边的漂亮女孩身上。
蒋司寻意外:“你怎么在这?”
“追你啊。”宁允笑着说道,目光再次落在尚知意身上,“知意?”她热情自我介绍,“宁允,叫我Auraro或宁允都可以。”
终于见到这位请他们喝下午茶的宁家千金,对方明眸皓齿,妆容加持下五官格外深邃,明艳又性感。尚知意浅浅一笑:“幸会,谢谢你每天请的下午茶。”
宁允心情大好:“你知道是我请的?”
“知道。咖啡好喝,甜品也好吃。”
“喜欢就好,以后我继续请。”宁允把手里的礼物送上:“初次见面,一点心意。”
无功不受禄,尚知意像在看一个烫手山芋。
蒋司寻伸手接过来:“感谢。”
宁允:“怎么还跟我见外。”她下巴对着二楼一扬,“先去喝杯咖啡,想想晚上去哪里吃。”
尚知意不打算当电灯泡,找个借口:“你们聊,我回房间找Luna对接项目资料。”
蒋司寻看向她:“工作先放一放,Auraro专程来看你,晚上一起吃饭。”
三人去了楼上咖啡厅,蒋司寻还记得她喝咖啡要加半条糖。
她抿着咖啡不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宁允问蒋司寻,下午爷爷有没有找他。
蒋司寻:“宁董请我去他办公室喝了一杯红茶。”
宁允说,这两年爷爷没什么事基本不去公司,是特意在等他。已经猜到爷爷会说些什么,“又催我们两个早点定下来是不是?”
蒋司寻:“差不多这个意思。”
宁允喝一口咖啡:“你说爷爷急什么,反正我们两个早晚要结婚,干嘛这么早就进入坟墓。”
尚知意是与蒋司寻并排坐,她收着转脸的幅度,只用余光看他,先前以为宁允只是他众多追求者之一,原来两家打算联姻。
她转头假意欣赏窗外,落日最后一丝余晖从泰晤士河上收起。
喝完咖啡,就近选了一家海鲜馆吃海鲜。
四人的餐位,蒋司寻坐下后,宁允自然而然坐在了他对面。
她这个电灯泡就不该来。
“知意。”蒋司寻拉开自己身侧的餐椅,示意她过去坐。
尚知意只是把包放在他身旁的椅子上,人坐在了宁允旁边。
蒋司寻看她:“怎么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