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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下雨都漏,家里盆全用上了,都接不住。”

    杜婆婆带我到她家去看情况,但是不下雨也看不出来哪儿是漏的,而杜婆婆在屋子里颤巍巍走来走去,指了好多处地方。

    整个屋顶漏得如同糠筛。

    “给您把屋顶全都重新编一边吧。”我道,她的屋子也不大,就比我的小屋大一些。

    “全都编一遍吗?”杜婆婆有些为难,“其实婆婆我没现钱,本来打算用布和粮食付给你,但是全都编一遍婆婆恐怕出不起这个工钱。”

    今晚也许就要下雨了,而且看样子还不小,不及时补上的话,老人家今晚又得在漏雨的屋子里睡了。

    “有些什么布?”我问她。

    杜婆婆打开衣柜抱出两匹布来让我看,我摸了摸更柔软的那匹白布,道:“婆婆还能做针线活吗?”

    杜婆婆:“简单的针线活还能的。”

    “那用这布裁方帕子给我做工钱吧,再帮我用银线绣一轮弯月?”

    杜婆婆不解:“就一张帕子,你替我把屋顶茅草重铺一遍?”

    我:“再给我些鸡蛋和米吧,有吗?”

    “有的有的。”杜婆婆连连点头,摸着我的肩膀,叹气道,“江流你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可怜那时候被他们抓去祭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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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杜婆婆把屋顶全铺好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正好帕子也裁好了,她又给了我半篮子鸡蛋和两升米。

    回去路上积了小半日的云层终于不堪重负,在一阵轰隆雷电声,大雨骤然倾盆而下,瞬间将我淋了个湿透,我抱着鸡蛋和大米在雨里往回跑。

    跑到半路,便见雨幕里一修长的白色身影擎一把颜色老旧的油纸伞,朝我缓步走来。

    “师尊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我跑进他伞下,看了看他身上,本就破烂的外袍这会儿又被雨水打湿,看起来颇为狼狈。

    东方既摸索着揽住我肩膀,调了个方向就走:“找你。”

    “师尊这是去哪儿啊?”我茫然,他正带着我朝河的方向走去。

    东方既:“回去。”

    “不是这个方向。”我怀里抱着东西,没手去调整他的方向了,只能用肩膀拱他胸口示意他转一下。

    东方既转了一下身体,立即往前走。

    “不是不是,还要再往右一些,再往左,再往右,不行师尊!那边是河!”我像只蚂蚱在东方既怀里窜动。

    颇费了一番工夫,东方既终于被我拱着朝向了正确的方向。

    虽然有伞,但雨势太大,再加上一个抱着东西一个眼睛又看不见,回到茅草屋时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我放下怀里东西,摸了摸东方既的外袍,湿的,把外袍掀开,里面的衣服也是湿的,紧贴在他胸前。

    东方既也学着我,一手搭在我肩上,往里面摸我的衣服,也都是湿的。

    不知道东方既撑着伞出去接我的意义是啥,本来只用湿我一个,现在又赔上了一个他。

    茅草屋里静了片刻,忽然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东方既双眼分明无神,笑的那一瞬间却似有光。

    我盯着他的笑脸转不开眼,感到心脏里又一次出现了那种漏拍的错觉。

    就这么看了不知多久,东方既侧头,眼睛竟然精准无比地和我对视上了:“嗯?”

    我登时大慌,脸上骤然发烫:“师尊你能看见了?”

    东方既摇摇头,问:“你怎么站在这儿不动,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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