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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停云咕哝着,想反驳,却偏偏张不开嘴,只能往身边人怀里钻了钻,示弱般捏紧了他腰间衬衫的褶皱。
或许,表达自己的软弱,即是表达对他人的需要。或者,就是对他人的依赖,对陪伴和安全感的依赖,对依赖的依赖,所以……也是危险的。
将两人的关系曝光在闪光灯之下是未知的,是危险的,但他不后悔,他终于可以昂首挺胸,毫无赧色地走在阳光之下,走在傅迟身边。
微凉的舌尖由上至下,从喉结舐到小腹。
“唔……”时停云尾音拖得绵长,指甲在傅迟背上的衬衫轻轻剐过,发出“嚓嚓”声响。
傅迟并不等他适应,就像石杵进了石臼,使命就是将一切都捣碎碾平。
混沌的挣扎与互动中,时停云感觉身上突然升起一片火光,自己仿佛要燃烧起来了,眼前视线氤氲,紧接着越来越大的雨点与那片火纠缠起来,燃烧的火不仅没有灭,反而逐渐增大。就如不可阻挡的呼喊,在雨中脱颖而出,熊熊燃烧。
时停云的意识在雨中不断奔跑,一股热浪向他席卷而来,那片火光已经铺满在他的整个身体上燃烧,雨开始小起来。可就算嘴里堵着领带,仍不能阻止他从喉咙发出的低沉声音。
他实在受不了,嗓音含着颤,轻哄着傅迟好话说尽,涎水浸湿了那条黑色的领带,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黑暗的密闭空间里闪着微光。
傅迟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时停云蜷缩在狭小的位置里,膝盖曲起,头歪着抵住车门。从傅迟的视角看过去,他的眼眶、侧脸、耳朵、脖颈都是红的。
剧烈的挣扎间,打好的领带结被蹭开了,滑落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时停云牙关打颤,甚至磕咬到舌头,细密的痛意漫上来,他说:“我好像也做了很多的错事。”
但已经发生的事,总是回头看也没用,只能把现在的事情做得漂亮点。”
昨日种种,如风如烟,走过的路已经无法改变,而未来的路怎么走都是自己的选择。
时停云的选择就是再也不要放开傅迟的手。
他的五指插进傅迟的发间,声音低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傅迟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他的膝盖抵着时停云的腰,抬手按亮了车里的小夜灯,微弱的光亮从车顶洒下,落在时停云的脸上,睫毛上,扫出一片阴影。
时停云借着着暖黄色的灯光,将手从发间挪开,转而去抚摸傅迟的脸,由眉心开始,指尖自上而下地轻轻滑落。滑过他的鼻梁与嘴唇,滑过咽喉与锁骨,滑过胸膛和小腹,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描摹着他的轮廓,他的一切,仿佛要把这个人刻在自己的血肉里一样。
他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直等待他的月亮,在曾经拥有过的、众多的夜晚里,用笨拙的爱意将对方填满。
他是他的明镜,是他在深渊里唯一的光。
别的无关紧要,傅迟是他在深渊中凝望的月亮,他要伸手抓住他唯一的月亮。
他因为傅迟而爱每个人。
他通过傅迟而爱这个世界。
他由于傅迟而爱他自己。
爱到底是什么?
十六岁之前,爱对于他来说是书里写的一生一世,是偏袒和例外,是胡思乱想,是怕失去,是阿里萨口中可以为之抛弃名利与生命的可贵存在,抽象又笼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