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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也不知跑到何处躲懒去了,容淖捞起瘫成?一团的?飞睇雪爪,安静起身离开。留了个小太监向太子告罪,借口身体?乏累先?行回?府了。  马车嘚嘚驶出校场,却并未径直驶回?王府,而是?在途经一座清幽山寺时突然被叫停。  嘠珞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状连忙小跑上前搀扶容淖下车,顺手掏出荷包打?发一干随行奴仆。  “公主要去庙中上香游览,午膳亦在此间用些素斋,待下晌天阴再回?去。你们一大群人跟着难免扰了佛家清净地,边上有个集会茶寮,你们带上飞睇雪爪一同找地儿歇着去。”  此行随侍的?奴仆一半是?王府下人,一半是?去岁盛京那?会儿皇帝新拨到容淖身边来伺候的?宫人。  按照福晋的?安排,今日他们皆由敬顺管束,奈何敬顺此时不知所踪,面对行程之外?的?游寺安排,为首的?宫人木槿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劝阻。  “奴才知道公主喜静不耐一大群人在眼前,但嘠珞姐姐毕竟不在公主身边伺候了,由她单独随侍怕是?不合规矩。不若今日先?行回?府,等过?几日选个好天气,公主邀上福晋与世子福晋同行,届时云芝姐姐肯定探亲回?来了,一同出游也能更添玩兴。”  木槿一席话以情以理,其实重点无外?乎一个——打?消六公主入寺的?念头。  她与云芝二?人都是?从乾清宫里拨出来的?,眼明?心亮,自嘠珞出现那?一刻起,她便隐约猜到游寺绝非六公主一时兴起。  寺里必定有什么不便见人的?东西,六公主才会中途寻机甩掉敬顺小爷,费心往里扎。  六公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否则皇帝岂会亲自从乾清宫拨人过?来伺候。其中关怀之意不少,监管之意亦有。  今日若放任六公主胡来出了事,首当其冲倒血霉的?便是?她。  容淖像是?没有听出木槿言下反对,漫不经心微挑起头顶的?帷篱长?纱,难得退让道,“你所言不无道理,不过?来都来了,何必改日,且由你跟着进寺吧。”  木槿为容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提拔怔住,精明?面容下透出讶异。  众所周知,六公主孤僻爱静性独,主意正得很。  从小到大只让嘠珞一人近身伺候,余下几十名?宫人管他三六九等,全部只能守在明?德堂外?殿当差。  这个习惯延续至今,哪怕她们这批人是?由皇上亲自选送的?,六公主仍旧我行我素,不假辞色,只留下性子温软的?云芝顶替嘠珞近身服侍,其余人全安排在春山阁外?围。  若非今日出行,等闲她连凑到六公主跟前说句话的?机会都寻不到,更遑论是?得到抬举随侍左右。  她与云芝同等资历,出身甚至更胜一筹,却只能顶着一等宫女的?名?头不尴不尬值守闲差,轻松得像个笑话。  在这踩低捧高的?宫廷,想要不被踩下去必须得有奔头,抓紧机会敢冒头。  于她目前处境而言,她既被皇帝赏赐给?了六公主,断没有当爹的?改口从女儿殿中要人的?道理,她肯定不可能再回?到乾清宫伺候了。  再说,如今乾清宫明?显更看重云芝,对她不咸不淡,大半年?没得理会与赏赐,她可不想彻底沦为弃子。  木槿心思一动,富贵险中求,这或许是?个翻身良机……  如果她能借随侍之机窥得六公主的?秘密,没准儿能盘活这局棋。  届时,若遇大事她可暗中禀告皇帝邀功;若是?小事她便替六公主隐瞒卖好,稳固地位。  左右都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木槿飞快权衡完利弊,不再出言阻止,低眉顺眼随同容淖与嘠珞跨进了寺庙山门。  容淖由嘎珞引路,到正殿佛前一通虔诚上香叩拜,谁知末了还是?摇了支下下签。  旁人出了坏签,多半是?要重摇的?。可容淖既不起意重摇,也不交给?坐值的?和尚问解。反倒是?握着那?支下下签,步履匆匆去往后头禅房找德高望重的?老主持。  木槿觉得六公主自进寺起一举一动看似正常,实则紧绷张惶,难免留了心眼儿。  故而,在六公主留她守在屋外?,仅带嘠珞进禅房找主持师父解签时,她矮身贴墙往北窗走了几步,伸长?耳朵。  屋内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隐隐传来……  木槿听见六公主言语始终围绕一人——家母。  六公主的?母亲,可不就是?那?位落难的?通贵人。  木槿顿时了然,难怪六公主这般遮遮掩掩又谨慎重视的?。  原来此行是?为通贵人卜算凶吉,捐赠功德。  通贵人见怒皇帝,被皇帝幽禁明?德堂一在事宫内外?传得有鼻子有眼。不仅不许通贵人探望重病缠身的?女儿,听说上次六公主进宫为小佟贵妃祝寿,仅仅隔着承乾宫正殿一堵墙,也没能见到通贵人。  由此足见通贵人处境艰难,保不齐还有性命之虞。  六公主身为人女,走投无路之下,会想到捐以重金为通贵人占卜祈福不足为奇,宫中多得是?遇事便烧香拜佛的?女人。  不过?六公主此时此举未免有违逆皇帝之嫌,怪道不敢声张。  木槿又多听了几句,主持和尚言辞之间无不昭示通贵人此关难过?,六公主急得咳嗽一阵,不知低低说了什么。  片刻之后,屋内倏然响起诵经声,丝缕檀香飘荡而出。  木槿大着胆子悄然从轩窗缝隙望去,隐约瞧见屋内简单摆起香案,主持掐诀侍立玉佛之前,六公主跪拜诵经,轻敲木鱼。  ——看样子八成?是?六公主请求主持秘密做一场逢凶化吉的?法事。  木槿还待看得更仔细,窗前突然传来脚步,紧接着便是?上锁的?动静,显然是?屋内之人做贼心虚,紧闭了门窗。  木槿眼神微闪,不动声色站回?廊下。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功夫,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携裹一身禅意推门而出,飘然离去。  古刹青檀,日下蝉鸣,木鱼声自紧闭的?门扉缥缈泄出。  木槿只当是?容淖在禅房内继续跪佛祈禳,法事费时费力,连做半个月的?都有。她并未生疑,继续静立门外?候着。  殊不知,此刻的?寺庙后门大大方方走出两名?衣着简朴的?少女,相携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青棚马车。  其中一人头顶帷篱,面容遮得严严实实,正是?金蝉脱壳的?容淖主仆。  嘠珞到底是?头一遭‘拐带’公主下民间,坐立难安,紧张之下,絮叨不休。  “公主,奴才方才分明?瞧见那?个木槿鬼鬼祟祟躲在禅房窗外?窥视,显然不是?个本分人,她当真靠得住?虽然出来前奴才已?几次检查门窗是?否从里面合紧,断了她再次窥视的?途径,可她还能偷听屋内的?‘木鱼’声!”  “万一她耳尖,听出那?几乎能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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