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死梦(2/2)
秦追糗他:“别得意,知惠的动态视力比你强多了,你就是对风向敏感而已。”
菲尼克斯一脸无辜:“今夜河风这么凉,我来帮你你不是正好吗?”
黄自谙的贴身护卫是东北曾经的绿林好汉,曾是无恶不作的土匪,巅峰期杀人上百,诨名“阿壶”,意思是每日要饮一壶好酒,他反应最快,在黄自谙倒下的一瞬就知道这人没救了,若是他不能抓到真凶,恐怕黄家和易家不会放过他。
阿壶精明双眼一转,立时看到那从阴影中退去的刺客身影,毫不犹豫地跑出去几步,踩着一个糖画摊老板的肩膀,借力攀上了房檐追了过去。
糖化老板被蹬得一栽,不慎扑倒了自己的摊儿,顿时心痛不已:“我的糖!”
秦追感觉到有人追上来,心中没有丝毫惊慌,只是哼笑一声,加快脚步,在津城大街小巷穿梭,两个轻功高手渐渐将追踪的其余人都甩在后面老远。
“前方何人!”
菲尼克斯作为精神体的视野比秦追更广阔,秦追朝前跑,菲尼克斯却操纵了他的右手向后,扣动扳机。
一发子弹落在了阿壶的肩上,使他在空中保持不了平衡,从屋顶栽落巷中的草编篓子、竹竿子中央,发出
好大的声响。
秦追停住脚步(),迅猛回身?()?[()]『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用菲尔再帮忙瞄准,就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对着阿壶,施展了一套行云流水的枪遁-清空弹夹之术。
阿壶被劈头盖脸的子弹砸成了马蜂窝,死前都没看清那人的脸。
秦追见阿壶没了动静,将枪往尸体上一扔,把手套摘下塞到衣物里。
菲尼克斯说道:“我想指纹探案在你的国家还没有流行开来,你若不是戴手套影响了手感,今夜也不用我来帮忙瞄准了。”
菲尼克斯是手套大户,家里的皮手套专门放了一抽屉,对于如何戴着手套做事,他再熟练不过了。
秦追回道:“谨慎没大错,这枪扔下去,锅基本就是刘家的了,走吧。”
另一头,庆乐班的人都借着龙家的人脉在城外等候,月红招站在马车外,脸冻得发红。
苏方云焦急道:“还没来么?红招,你说这寅哥儿要怎么才能把月梢从黄家公馆偷出来?”
月红招也不知道,他没法回答,只是紧盯前方,直到城墙边的小路传来一阵脚步声,所有人都提起了心,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脚步声有两人,一道发沉,还有一道很是凌乱。
过了一阵,他们就看到一个穿得厚实的女孩背着月梢从草堆里跑了出来,因她个头比月梢矮,月梢的脚时不时落地上,旁边还跟着个娇媚的女孩。
竟是三人!
知惠冲到庆乐班的车队前,将还浑噩不醒的月梢往迎上来的月红招、一个武生怀里一放,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满头热气在冬季朝上升起。
“幸好这小子这阵子瘦得一百斤不到,不然我都要跑岔气了。”知惠抱怨两句,对众人抱拳:“我姓洪,是你们寅哥儿的干妈的女儿,也是他师父的师兄的徒弟。”
大伙捋了一下,哦,干妹妹外加同门师妹。
知惠又将那娇媚女孩拉过来:“这是丹仙,我去救月梢的时候,发现她也想趁着黄自谙出门时把月梢偷出去,行李银子都让她备好了,我就把她一起带过来了。”
说完,知惠又转头喘去了,诶呀妈呀,累死她了。
只有丹仙看着庆乐班众人,面色怯怯,福了福身子:“妾本名张小丹。”
月红招扶着儿子,一咬牙,对张小丹道:“姑娘大义,月梢欠你一份情,事态紧急,咱们一起走吧。”
知惠终于缓过气来:“行,我指路,一起去廊坊,寅哥儿有地方可以安置你们一段时间,钱和粮都是够的,等避过了风头再出来吧。”
苏方云连连拱手:“多谢洪姑娘,张姑娘,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众人上了马车,几个小子架着马车,吆喝着离开。
马车上,知惠把断瘾丸的药方递给月红招:“这是戒烟用的,我哥说了,幸好月梢吸得不是奥地利的一种可什么因,不然他也没辙了,那玩意沾了就一辈子戒不掉的,但国内的大|烟也厉害,月梢戒的时候要狠吃一阵苦头了。”
() 月红招握住药方,凄苦道:“戒烟哪有不吃苦的,出来就好,不继续被那个王八蛋糟践就好!”
听到糟践二字,张小丹眼中显现悲凉,只是想起自己包袱里的那张100两的银票,心里又多了点底气。
她会唱戏,但听说戏班子不许女人登台,待到廊坊,若是庆乐班不愿收留她,她就把自己嫁掉,她有嫁妆,没脏病,小时候也学过农活,会下厨做饭,天大地大,总有她一条活路。
月梢迷迷糊糊清醒过来,就感到父亲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脊背,他吓得往后一躲,滚到知惠背上。
知惠诶诶叫着,把他推回去:“别闹,赶路呢。”
月梢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车内诸人,还没说话,就被月红招搂怀里。
“梢儿!”
不一会儿,马车里哭成一团,只有知惠掏了掏耳朵,对同样泪流满面的车夫小子说:“要不我来赶吧。”
车夫小子哭着问:“你赶过车吗?”
知惠觍着脸道:“我骑过马,知道怎么使唤它们。”她跃跃欲试,想过把驾车的瘾。
车夫小子抹了把泪:“那算了,我怕你把车赶到沟里,把我师父师兄摔了怎么办?”
此时津城全程搜捕杀人凶手,秦追回到屋里,和阿婆对了个眼神,阿婆就翻个白眼:“水都烧好了,洗你的吧。”
秦追道了谢,去灶上提了热水,进屋脱衣,将自己全身上下快速清洗一遍,衣服塞进灶里,亲眼看着烧成灰。
阿婆在一旁说道:“可惜了一套好衣服,缎面的呢,让我洗洗就好,何况也没血迹,何必烧呢?”
衣服上沾了火|药痕迹,秦追没时间让阿婆洗,因此只笑笑:“不吉利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阿婆有些迷信,屋里摆了尊菩萨像,每个月都吃十日斋,秦追这么一说,她就理解了。
过了一阵,有捕房的黑皮来敲门,阿婆开门去应付,一群官兵进来,草草搜查,见厨房里有热水煤球,为首的人不由起疑:“你一个老太婆,家里挺富啊?”
独居老人会大晚上的烧灶么?家里会有这么多柴火煤球吗?
阿婆却露出骄傲的神情:“不是我富,只是东家是济和堂的,官家可知晓我们家的回阳酒?南北都有我们主顾!”
黑皮立刻呸道:“老子才不用那玩意!爷爷我好着呢!”
他眼珠子一转,带一群人在屋中搜刮,屋里没多少贵重物品,只一个铜黄香炉摆在角落,没有烧过香的痕迹,似乎只是个摆设,染着冷寂的锈,上面的纹路却很精美。
黑皮将那香炉拿走,阿婆来拦:“那是我家侄少爷的香炉。”
“滚蛋!再吵吵,就是妨碍公务!”黑皮一把将阿婆推开,带着十来人气势汹汹走了。
阿婆踉跄几下,扶着墙站好,见他们出了院门,一边哭一边去将门关上,哭天喊地道:“侄少爷啊,我对不起你啊!”
她一边说一边进厨房,往上方一看,秦追蹲在房梁上,歪头对她笑着,跳到地上,递了块手帕给阿婆。
阿婆接过手帕继续哭:“婆子我完了啊,杀千刀的土匪啊!”
秦追扭头笑了两声,帮阿婆将米缸挪开。
托他的福,郎善贤和郎善佑也有挖地窖的习惯,厨房的地板一掀,刘天峰从里面爬出来,满脸无奈:“阿婆,别哭了,那些人应已走远了。”
别演了,阿婆。
而且刘天峰的爹就是土匪,阿婆一口一个杀千刀,和对子骂父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