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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听得一声轻轻的,柔柔的。
“吾妻月娘”。
尔后是血肉筋骨被砸烂的闷响,近在咫尺。
无数的泪液夹杂着腥血,从她的眼眶、鼻腔漫出,她强忍着欲要咽回,忍得心头连同喉管俱是锐痛,以至于发不出一句囫囵的话音,只得匍匐在地面闷闷作呕。
天光乍现,东方大白,她缓过僵硬的四肢,就着方寸光亮,寻到掉落在泥地间的承露囊。
浅碧色的缂丝料子,半旧不新,上面有鸳鸯戏水的拙劣花样,一瞧就知不是绣娘的手艺。
她木木地摸索,拾起,解开。
里头是两缕绾扣在一处的青丝,长长的发丝紧密交缠着,好似一对有情人缱绻缠绵的姿态。
结发也,永以为好也……
结发也。永以为好也。
结发也!永以为好也!
*
芜杂荒山里,女郎曾经的死仇与她一壁之隔,可叹他再听不见她的恸哭。
她曾经的夫郎同样与她一线之隔。
幸而。
幸而他再听不见她的恸哭。
远处的翠鸟叽喳着啼叫,似是在庆幸劫后余生。
银柳含苞,被鸟雀衔着簌簌而下,又是一年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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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小番外,可作he观看~
元和八年冬腊月己亥,新皇即位,帝孤弱,帝师摄政,施恩政,辟言路,擢女官,开女子当政先河。
次年仲春,帝御极,改元如意。
同年同月,春光旎旎,一叶小舟悠悠泛向扬州,船夫戴着蓑貌,一面摇桨,一面操着北地口音道:“禀、禀郎君,刘相公传话,朝堂无虞,帝师暂未聘夫。”
船内青年郎子探出头,狐狸眼一扬,诘问:“何为暂未?”
船夫手中的木桨一个打滑,险要脱走,水下红鲤受惊,须臾远去,掠过片片飘落的白梨花瓣。
花瓣乱,小舟撞上江面中央的华贵画舫,就势停住,亭亭如菡萏的女郎步下画舫,登入小舟,撩开苏幕,琉璃眼一弯,睇着郎君笑:“不聘旁人,单只聘你萧子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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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有一段新添的,关于迢迢和萧偃分别前的对手戏,写的比较隐晦。(因为菜鸟作者不会写qaq)
从人设出发应该就可以理解,不管是迢迢还是萧偃,ta们都是智多近妖的人,并且透彻地了解对方——各种角度的了解。
即便穆如令劫走妙年是意外,迢迢还有一定的机会拟好应对的方法,可是迢迢没有选择这么做。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斗赌的机会——如果萧偃放不下她,和她一起出城,然后死在萧宁绎手上,那她和妙年就可以全盘的胜利,她需要全盘的胜利。
毕竟最后的最后,妙年和萧偃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当皇帝,当了皇帝才有主动权,剩下的一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败者与死无异。
妙年这一方不占优势。
妙年也好,迢迢也好,兄姊也好,银鞍也好。
还有千千万万个士兵,千千万万个附臣,为了这个目标流了太多血和汗。
迢迢很想赢,萧偃看出来了。
萧偃想:那就让她赢。
*曳落河是北方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