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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虽然放松了一点,可一个人差点因为他丧命的事实还是让他紧绷着。
“这些都给你,这瓶紫色的,是止痛的。”
他一股脑将药瓶放到青年手中,认真的讲解。
管事那里白岩也叫人送了一份。
即便不是因为他故意的,可两个人平白因为他被打罚,白岩没办法忽视。
这与他们是谁的人没有关系,是要一码论一码的。
而且被打就会很痛,这是府内常来的医官悄悄给他配的药,白岩用过很多次,很好使。
亲眼看着青年收下药瓶,白岩才松了一口气。
他愧疚的耷拉着杏眼,毛茸茸的墨发上盖上了点雪花,像只毛躁的雪猫儿。
赏了别人恩惠,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那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
少年低着脑袋,很小声的说。
兴才虚虚握着手中的瓶瓶罐罐,抬眼看着踩着积雪的少年。
他忽而开口:“世子殿下,路滑,小心积雪。”
白岩停下脚步,茫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句话,但是白岩却慢慢的高兴起来。
他点点头,认真道:“我知道的,你好好休息,我那里不太需要你照顾。”
不需要吗?
大侯夫人的针对,都江候的厌恶,兄弟的排挤,甚至宣王世子的“好意”,一切对于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来说,都是致命的。
兴才扯起嘴角,又变得和白日一样市侩精明了:“世子说得哪里话,奴才跟在世子身边也不过是站着,费不了多少力气。明日必定在殿下门前侍候。”
白岩张了张嘴巴,想着应是大夫人的命令,他若是拒绝,兴才或许又要被罚,于是又闭上嘴巴,嗯了一声。
他裹了裹套上的白软的锦绣棉服,像颗雪球一样摇摇晃晃的离开院子。
明明是个世子,却过得比奴才还不如。
可他还能笑得出来。
兴才望了一会儿,颠了颠手中的药瓶,才折身阖上房门。
兴才没有什么大事,陈管事却是废了一把老骨头,趴在床上,时时刻刻哎哎叫着,被伺候的不顺心了便一脚踹过去,见着送药的宋嬷嬷更是没好气的一顿阴阳怪气。
宋嬷嬷脸色臭极了,只想这杀千刀的不如被打死!但回来见到小小的世子,又勉强心平气和下来。
若叫她们世子为这么个人赔上一辈子心里过意不去,那还不如让他赖活着!
她已经把被褥烘得暖暖的,又看着白岩喝了一碗药,摸摸他的额头,最后才念叨着“世子福大命大”离开。
屋子里没留人,只亮着一只小小的蜡烛。
小的时候白岩便是一个人睡,屋里又黑又暗,小白岩只敢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只露出鼻孔呼吸。
自他重生以后,对夜晚越发恐惧,白岩忍住没叫宋嬷嬷陪自己,只点了根蜡烛。
守夜很操劳,宋嬷嬷年纪大了,白岩不想烦劳她。
少年盘上床,很快的把自己藏匿起来,弯着身体,连白白的脚趾也蜷缩起来,欲盖弥彰的紧闭着眼睛。
好在今日虽一顿乱糟糟,最后大家都没有事。
只是这次他闭上眼睛,想到的不是一片鲜红的血色和那双恐怖的眼睛,而是男人深沉的双目。
白岩半睁开眼睛,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