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2)
自从萍姨胆敢凭借一人拖着他们几个不顶用的孩子,和慕容氏争夺禾城、哦,不,称呼它的旧名鹿关城成功,诚郎就知道他们的生活改变了。
萍姨人很好,善良温柔慈和,任何美好的词语,都能用在她身上。她身上燃烧着理想的火焰,这火焰灼热的温度熔化了她对俗事的欲望。
诚郎还记得他们这群低贱的人,第一次遇见萍姨时的场景。
她是那么的高贵,也是那么的美丽。在他们灰扑扑的世界,她像是一轮耀目的红日,既威严又温暖。
她灼烧焚毁了恶人,却愿意伸手去救助他们这些被当做恶人根苗的孩子。
母亲带走了姐姐妹妹,因为她们是,相同的,丢下了他们,这些父辈罪恶结出来的种子。
要不是她的善良,诚郎想他们兄弟为了活着依旧会走上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生活。
他们低贱,没错,但再低贱的人也想活。
哪怕是作为厕鼠一样生活。
可是就在他们都在彷徨时,萍姨收留了他们。枭奴一直教导他们要记恩,诚郎也一直贯彻着大哥的教导。
也是因为他们的记恩,枭奴现在成了禾城里颇有名声的小将,而他成为一个地位重要的商人,而慧郎在他们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在学堂里读书。
眼下他为禾城带来了很多‘累赘’,一年的时光未见,诚郎也不知道萍姨变了没有。
对人的价值,她是否会冰冷的审视?
面对慕容涂这个叔叔,诚郎可以说些‘大话’,但在之后等待的时间里他的心和此刻与他们同坐在大堂内的难民首领顾昱一样忐忑。
不安地等待着未知的审判者的到来。
上了两壶热茶,茶水的温度从热到冷,他们终于等来了城主。
比起诚郎,流民顾昱的反应更加剧烈。
他几乎是在看见院中人影出现时,他便立刻上半身上前倾,手抓紧扶手,一副欲要从椅子上提前站起来的模样。
顾昱看见走在最前方引路的女人。她长相不错,但因为脸上的伤疤显得暗淡,本应让人害怕的狰狞面孔,却被她眉眼间流露的坚毅压下。
而在她身后缓步前进的华服女子,却让顾昱看了一眼后垂眸不敢再看。
他看见了她如雪般白皙的皮肤上,乌发、碧眸、红唇,三样最浓最艳最动人的色彩在其上交汇,美得动人心弦。
头戴嵌宝石朱砂玉珠木冠,插葫芦双蝠簪,锤流苏金花钗,立白玉蟠桃纹玉梳,耳垂明月珰。
脖带金项圈,腰坠禁步璎珞香包华宝无数,碧色流光锦缎外罩金色纱衣,挂无色绕白锦披帛,脚踩云锦嵌玉履。
一位光华流转明丽动人的女子,出现在了大堂内等待的三人面前,也走进了他们的心间。
顾昱觉得他仿佛是看见了壁画上的九天仙女,让人不敢多看
,怕冒犯了天人。
不说外人,禾城自己人慕容涂和诚郎都差点认不出眼前缓缓朝他们而来的华服丽人,是他们的主公(萍衣)。
该说,人还得靠衣装。所有人都知道阿萍漂亮,却只有在今天才发现她是如此地光彩照人。
诚郎单纯地只是觉得萍姨这位长辈容颜才学都分外出彩,而慕容涂却是望着阿萍愣了许久。
他觉得主公仿若变成了凡间一座会动的女神像。
是,不该再看了。慕容涂视线在身边两人身上流转,最后他也颔首垂眸,不再去看逐渐朝他们逼近的女人。
这三个男人心思各异,都没察觉到向他们走来的淑娘与阿萍的小动作。
她们其实一直在边走边‘聊’。
淑娘现在要不是为了维护阿萍的主公形象,她很是想转身去给阿萍一胳膊肘:“主公,你的动作不要这么僵硬,你脸上的笑容都僵得假住了。”
听着身边人的低语,阿萍也细声细气地回道:“我倒是想大方,可是你看我身上挂满的都是钱,我哪敢乱动。”
淑娘,无奈地斜了她一眼:“那我们走快点,到了座位上坐着!”
阿萍急道:“你以为我不想吗?这裙子拖地了,我要是走快了,怕是这一次了了,就将这布料给挂烂了。”
她还是识点人间烟火的好吗?
这样丝滑轻薄的料子又不经洗,怕是搓两回这衣服就旧了。
谁挑的款式,居然是曳地裙啊!!!
男人们礼貌着低头,他们就没看到淑娘与阿萍在嘴上的极限拉扯。
淑娘认为他们禾城再穷,也供得起自家主公的几套衣服。作为城主阿萍有几件华服换着穿怎么了?这算什么奢靡?
年华正好的小姑娘成天灰扑扑,多难看?
阿萍朴素很好,但太过节约看着也让人着实心疼。
而阿萍呢,她上辈子到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惊喜地装扮自己。
前世,她不可能穿着高跟鞋和晚礼服拌饲料铲牛屎。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晚礼服和高跟鞋等衣服鞋饰,他们日常生活用不到。
今生,在家里时服饰是胡服,到了妖怪洞府倒是穿上绸缎了,阿萍却没有心思装扮自己,因为在她眼中当时作为一件‘礼物’的她来说,主动装扮自己是一件既愚蠢又可悲的事情。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她离开洞府时,都没有带然后华裳宝钗,只带了些实用的东西走人。
现在一步一挪,慢吞吞行走的阿萍,她的意识上是接受不了自己作为一个‘贵人’行动。
好不容易她慢吞吞小心翼翼地挪进了大堂又坐下,听着诚郎的汇报和名叫顾昱的难民头领回话。
阿萍听了两人的回话,弄清楚了现状。
这批难民主要由顾家村和赵家村两村二百来个村民组成的逃难队伍。
他们原先是住在北边的人家,同他们一道的逃难队伍,只有他们被诚郎说动了,跟着诚郎跋山涉水来
了禾城。
二百多人的吃喝,这一路下来,这趟诚郎赚到的银钱和带回来沿路贩卖的货物都填了进去。
估计这孩子还可能赔了不少,不然他不会低着头和她说话。诚郎这孩子和枭奴,他们小哥俩跟着阿萍养成了习惯,和人说话时,都喜欢仰着头。
阿萍抬手欲要去拍这孩子的头顶,却发现他们两人坐得很远。
长大了呀,她在心里重复。
阿萍止住自己的动作,外人看来她只是手臂带着繁复的衣袖,在桌上略微滑动了那么一小下。
诚郎小时候被阿萍带着在山林中生活了很长一段时日,阿萍的言行举止他极为熟悉。
瞧见她眉目间流动的情绪,他就知道这件事他没做错,他是被萍姨认可了这次他独立坐下的举动。
一个不带责备的眼神,就让诚郎心中重新升起勇气。
他起身对着阿萍行了一个大礼,说:“这是小的路上带来的自北方而来逃难的人,瞧着他们品性好。哪怕看着他们是拖家带口,携着些老幼,我想他们在禾城也是能开荒种地,明后年能给城主交税的。”
诚郎的称呼卑微陌生,阿萍听着不舒服,却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些人是他带来禾城,天然对着他就有一股依赖性,若是他再表现得与禾城之主亲密,也怕那些人觉着自己有了依仗,欺负禾城本地百姓。
这二百多口人,可是现在禾城人口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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