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宗门大比 双手奉上的机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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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致座炉荡开轻烟。

    跪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亲眼看着师尊安静入睡的时候,沈祁修由衷觉得,这或许不是惩罚,而是奖赏。

    师尊太清瘦了,又在床榻上连续躺了好几日,他看上去仿佛累极了的样子,身形轮廓那么单薄……自己刚刚没轻没重地箍着他的手腕,有没有把他弄疼?

    沈祁修摩挲着那枚琅琊玉,思绪中仍是一片混乱的胶着,他想,他其实不在乎师尊会不会送他新的礼物,也不在乎师尊的垂怜原谅有几度真情。

    他只希望师尊是他一个人的。

    琅琊玉被他慢慢地悬佩在腰间,扔掉他准是不可能扔掉的,更遑论归还林清昀。保证不杀对方,便是他不愿惹师尊生气而做出的妥协,林清昀现在就连修为也低他一头,从他手底下白白捡回了一条命,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哪里配用师尊的东西。

    但他要怎样才能让师尊完全属于他,等他修为到了化神、大乘,再和师尊表明心意么?……师尊上次询问了他赵锦的事情,还说仙门合籍讲究缘法,男子结为道侣亦是寻常,似乎对此并不如何排斥。

    这种念想甫一滋长就势同燎原,极大程度上鼓励了他。沈祁修系好玉佩,便冠冕堂皇地朝熟睡的许骄靠拢,把自己灼热的掌心悄悄覆盖过去,暖了暖师尊一贯冰凉的手指。

    扶月小筑门外没有设下阻拦的结界,他不能表现得十分放肆,但服侍师尊是弟子的份内之责,他要替对方仔细驱赶体内的寒意,倒也称不上破格逾礼。

    与沈祁修的温度一触,许骄便昏昏沉沉地蹙了蹙眉,心中暗道小兔崽子昨夜是睡舒坦了,可他在漫长的织梦里一秒钟都没闲着,神魂里的暗伤免不了迅猛反噬,这会儿他的灵台浑噩不堪,实在懒得掀动眼皮。

    先抽空休息一阵子,晚间尚有另一个计划等他铺垫,许骄象征性地挣脱了几下,察觉便宜徒弟攥着他不肯撒手,干脆就遂了对方的意,任凭沈祁修勤勤恳恳地“体贴”他了。

    纬帐掩映着遮蔽了大半光线,昏暗灯烛照不亮少年泛滥的贪求,沈祁修珍惜地凝视着师尊,心底像是被无声束了一道枷锁,既让他不敢有莽撞的动作,也让他期待师尊这一觉睡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时至晌午,小侍童二宝踏进殿内添盏茶水,就震撼地目睹了沈师兄跪在仙君床边、居然正和仙君十指交扣的离谱景象。

    他瞠目结舌地张了张嘴,几乎发出一嗓子没见过世面的惊叫,而沈祁修迅速感知到有人走近,便森冷地盯了二宝一眼。

    不耐烦的杀气一时未能收住,二宝当场被吓得脚底打了个滑,他头一遭撞上沈师兄这般凛寒阴鸷的眼神,好险就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侍童两眼僵直地看着对方,连那句“沈师兄你在干嘛”都咕咚咽回肚子里了。

    沈祁修虽有不悦,但还没丧心病狂把二宝灭口的地步,不是刻意朝他释放威胁。见二宝吓呆了,他便及时抬指一挥,抱歉地递出一道柔煦灵力,托稳了对方手里摇摇欲坠的杯盏。

    他以神识传音道:“二宝,师尊才刚睡下,听不得大的响动。辛苦你走路的时候稍轻一些,莫要吵醒了他。”

    二宝唯唯诺诺地瞟着沈祁修,而沈师兄却对他抿唇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地和颜悦色,表情也像他记忆中一样温润可亲。

    并没有什么恐怖的杀气。

    无比错愕之余,二宝不禁疑心前一刻看花了眼,使劲儿地晃了晃单纯的脑袋,甩掉脑子里某些不得了的猜测。

    仙君和沈师兄的相处轮不到他来置喙,他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目击者而已,天呐,为什么偏他这么倒霉!

    二宝一边纠结地皱巴着脸,一边劝告自己想多活几年就少管闲事,乖乖把杯盏摆在了紧挨门口最近的那方案几上。

    做完本职工作,他飞快向沈祁修弯腰一礼,慌不择路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二宝走后,寝殿内再无一人探访,等许骄养足了精神微微醒转,峰顶的天色已经黑透了。

    墙角堆积着干涸的烛泪,沈祁修仍虚握着他的手,从始至终不曾更改别的姿势,竟是在他身旁从清晨跪到了此时。

    见许骄目露不解,沈祁修才遗憾地松开了他,缓声禀明道:“师尊,您在梦里喊了几句冷,弟子担忧您伤势反复,引发了畏寒的痼疾,所以竭力为您疏导一番。”

    小兔崽子靠甜言蜜语哄人的能耐一流,许骄自己都不知道他说了这样的话,然而念及查验成果的下一环节,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欣慰地表扬道:“有劳阿祁了。”

    沈祁修在他的示意中站起了来,许骄抬头看着自家徒弟,随口嗔怪道:“为师只罚你反省两个时辰,你怎能一直跪到了现在?入夜后砖石冷硬,你也不怕跪坏了身体。”

    沈祁修温柔地笑道:“弟子是跟师尊认错,多跪上几个时辰并不妨事。只望师尊宽宥弟子一二,相信弟子的悔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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