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2)
这个答案在他预料之中,但也足够令人失望。宁少耘白着脸问:“可是因为太傅?”
宜鸾笑了笑,“太傅很不错吧?”
“可太傅他不是发过誓,终身不娶吗?他不能婚配,难道你也愿意?”
宜鸾说愿意啊,“明媒正娶,哪有暗通款曲刺激。我是长公主,月月领俸禄,不用男人养活,也不用着急成亲。我心悦的男子,只要能让我每日高高兴兴的,那就够了。”
宁少耘不屈,“太傅这样的脾气,能让你高兴?”
“我只要看见他,心里就高兴,想高兴还不简单么。”
她说的时候,简直红光满面,让宁少耘真切地感受到,她是真的移情别恋了。
宜鸾还是心善,尽力安慰他,“你被颜都知扣下那件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西陵每年不知发生多少起,你只是其中之一罢了。时间能掩盖一切,再过两个月,谁又记得这件事,将来对你的婚配也不会有影响,你就放心吧。”
但宁少耘需要的是她的安慰吗?虽然心里早就有了预感,自己这个情况,是再也不可能得到她的青睐了,但人总是这样,不试一下,不会死心。
现在明确被拒绝了,尘埃落定,但也灰心了。他惨然看了她一眼,“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我刚才的提议,殿下可以考虑考虑,万一哪天想通了,我还在这里等你。”
宜鸾竟有些感动,上次得到男子的承诺,还是在渤海国。和宁少耘的事成不了,但也不要一棒子打死,“那就说定了,万一我哪天忽然想嫁人,就来找你。”
承诺很空洞,但有总比没有强,至少对宁少耘来说,不至于太过下不来台。
终于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脸上还挂着几分怅然。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排云,这时候才活过来,扭头看看走远的宁少耘,小声道:“直接嫁了宁世子,不是挺省事吗。”
怎么说呢,宜鸾摸了摸下巴,“来得太容易了,就不会珍惜。我先前是着急想嫁出去,但真让我立刻成亲,我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排云干笑了下,“是嫁给宁世子,才觉得不甘心吧。要是嫁给太傅,殿下觉得如何?”
嫁给太傅,这事连想都不敢想,宜鸾扭了扭身子说:“我心里畏惧太傅,你又不是不知道。巴结太傅只是我的手段,我可没有对太傅生出非分之想。”顿了顿,眉花眼笑,“要是太傅真的答应娶我,回去就收拾包袱,直接住进太傅官署,连婚仪都不用办。”
排云咧咧嘴,前半句话还以为殿下果真只在乎大局呢,后半句话才是本性毕露,“好看的男子,就是让人心动。算计来算计去,算计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大有人在,是吧,殿下?”
宜鸾翻了个白眼,最讨厌别人学她说话的风格。不过仔细听来,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主要是太傅太好看,这种身家清白、品行端正的男子不多见,加上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来历,愈发显得神秘莫测,引人遐思。
转头朝外张望,天已经亮了,东方一片鱼肚白,不多会儿就要蹦出太阳来。深秋山野的早晨格外冷,宜鸾握着那柿子大小的手炉,里头炭火半凉,只剩下一点余温。等着日出吧,有了日光,好歹能晒晒太阳。结果运气不好,今天是个阴天,尤其深山之中雾气迷蒙,寒冷像浸湿的衣裳贴在身上,躲都躲不开。
道场上开始打阳醮了,礼拜玉皇、三元法忏,一顿敲锣打鼓,很是热闹。那些爱看做法事的人,把道场堵得水泄不通,宜鸾因为怕冷,连各处宝殿都没进去参拜,只管坐在替她安排的阁子里发呆。
好在这里能看见往来的人,不至于那么无聊,哪个大员家的女儿从阁子下经过了,有个打扮寒素的书生追了上去。后面又来打打闹闹的三五好友,动手动脚猴子偷桃,真是污糟人眼,不值一看。
不过最令人惊奇的,是汝阳王的小舅子,竟和一个容貌姣好的男子勾着手指走过。宜鸾一看便来了精神,站起身扒着栏杆“咦”了声,“那是谁?是不是李崇川的舅舅?”
边上侍奉的女官们都往下看,两个男人肩并着肩,慢慢走远了,看上去真是倩影双双。
危蓝道:“汝阳王世子的舅父,早就已经同家里说定了,不会迎娶女子。”
宜鸾啧啧,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很令人困扰,“那李崇川怎么称呼他舅舅的相好?”
侍书女官说:“叫舅妈吧。”
排云说不合适,“人家是男的。我觉得应该称舅舅,嫡亲的舅舅叫大舅舅,舅舅的契弟就叫小舅舅。”
可是宜鸾知道,李崇川有三个舅舅,最小那个就是小舅舅,哪里又来一个小舅舅。
这混乱的关系,真是让人头大,宜鸾说:“干脆叫舅命算了。我看汝阳王那小舅子鬼迷日眼的,定是把人家看得比性命还重。”
大家讪讪摸了摸鼻子,殿下读书不行,但某些方面的智慧,确实高得异于常人。
正闲聊得热闹,看见素一从远处走来,宜鸾忙唤了他一声,“你干什么去?”
素一仰头,堆出个笑脸道:“我去车上看看。先前太傅出门,好像忘了带大毛的斗篷。山上冷,送神要拖得很晚,我怕太傅会着凉。”
宜鸾又打探:“老师人在哪里?你不跟在老师身边吗?”
素一道:“太傅让我不必跟着,他独自在后面的白石峰上,看书打坐呢。”
独自一人啊,又是天赐的良机。
宜鸾点头不迭,“好好好,你去吧。要是果真忘了带,回去一趟取来,用不了半个时辰。”
素一是个单纯的孩子,兴兴头头应了声是,快步朝山门上去了。
宜鸾这才回过身来吩咐排云,把她那件乌云豹的斗篷取来,“太傅穿得单薄,我身为学生,这个时候一定要去雪中送炭。”
于是一手挽着斗篷,豪情万丈地下了阁子。但白石峰在哪里,她不知道,只好叫住一个路过的道童打听。
道童往后山一指,“那是我们道观长者用来静修的地方,就在道场后面,小道领殿下过去。”
不就是个静修的所在吗,宜鸾本以为至多是林间开辟出来的空地,没想到那小道童径直把她带到了一座索桥前。
那索桥,一头连着脚下的石墩,另一头渺渺茫茫,直通云间。因为天气不好,山里起了雾,根本看不清对面的情况,加上这索桥看着不怎么结实的样子,宜鸾生来怕高,让她从这种桥上走过,无异于走奈何桥。
脚下发虚,她扭头问小道童:“就没有别的路了吗?哪怕是远一点也不要紧,我愿意绕路。”
小道童摇头,“白石峰是个大石柱,四面绝壁,除了这吊索,没有别的路可走。”
宜鸾呆怔了片刻,心道太傅图清净,也不必跑到这种地方来吧!四面绝壁,那多危险,别一阵风吹来,把人掀翻了,自己这小身板过去,不知能不能站稳。
要不还是算了吧,何必赴这个险,不和亲是为了保住小命,要是小命葬送在这里,不也白搭吗。
正想折返,小道童说:“今日不会起风,道场上正打醮呢,有天神保佑,道观内自然风平浪静。况且这吊索很是牢固,我师祖早前在峰上闭关,我每日要送两次饭,来去都是稳稳当当的。”
宜鸾听了,勉强顿住了步子,“真的吗?这桥很稳当?”
小道童说是,一双清澈的眼眸,泛出清澈的光。
这么说来好像可以尝试一下。宜鸾重新朝对面张望,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知道太傅就在那里。大冷的天,坐在云雾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