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霸总的炮灰前妻》(2/2)
“呼噜呼噜。”乎乎伸出触手,缠他手腕。
“我会早点回来的。”楚秾心软了,补充说。
说完摸了摸触手尖尖,这里有一块坚硬的皮肤,楚秾摸一下,乎乎就颤动一下,浑身扭动,喜欢得不行,楚秾以为乎乎很喜欢,就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乎乎才不情不愿地放楚秾离开,临走前还是眼巴巴地对着楚秾,像只在家里看着主人离开的小狗。
楚秾都差点舍不得走了。
但是门一合上,可爱小狗滤镜退下,他忽然反应过来。
两米高的怪物,需要他心疼着急?
他随便一根触手就比他腿粗,而且就算他晚回家了,只要天一黑,这只怪物肯定会摸出来找自己。
白心软了。
居然这么会拿捏人心!
楚秾甩了甩头,出发去了警局。
原先还不算忙碌的警局已经忙成了一团,电话声资料翻页声嘈杂纷乱,接待他的警官跑过来把他带到了休息室里,手里还拿了一些资料。
“请问,你最近见过周悦吗?最近的活动情况怎样?”
“没有,我都待在家里,没怎么出去过,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周悦今天早上被发现被人丢在了警局门口,浑身上下都是野兽的撕咬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皮肉外翻,手更是废了,血肉迷糊得不能看。”
“我们经过技术检测不能判断是什么野兽对他进行猛扑撕咬,现在周悦昏迷不醒被送进了医院,我们这边想问问你了不了解相关情况。”
“要是查不出来,估计只能用意外定案了,因果轮回,也算是一种报应。”警官感叹。
“还有什么事吗,警官?”
“哦,这边还有几件事就是,涉嫌谋杀的犯罪嫌疑人目前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我们这边可能不能很快的定罪,不过他是警方通缉的惯犯,我们警局准备给你颁发一个奖状。”
“还有,证人里有个人想见你。”
楚秾:“谁?”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
楚秾在休息室里等了一会,捧着一杯热水小口小口地喝,过了几分钟,裹着黑布的男人走进来,踩着拖鞋,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微红,大块脚背上是灼烧的伤痕,而且肌理融在了一起,可能穿普通的球鞋也万般困难,所以才不得不穿拖鞋。
楚秾看着,眨了眨眼,没有同情也没有害怕,很平常地看着眼前落座的少年。
“你好啊,我听别人说你想见我。”
少年就是从周悦公寓里救出的,脚上拴着铁链的男人。
“楚先生,你好。”男人声音微弱,是微微清朗的少年音,只是似乎很少和别人交谈,所以有些拘谨羞涩。
“为什么想要见我呢?”楚秾疑惑:“我们似乎没有什么交集,或者重合的地方,如果你想要让周悦得到法律的制裁,我会尽力的。”
“不是,其实我没有那么恨周悦。”
“怎么说呢,我在一个A市郊区一个渔村里长大的,我那边很穷,我爸妈有赌博的恶习,从小到大也没有怎么教育过我,有时候穷狠了,他们连学费都拿不出来,班上人都不跟我玩,觉得我穷会骗他们钱,还会折断我攒钱买的画笔,说我是偷的”。
“我的爸妈喝了酒就会打骂我说是个赔钱货,我说我想学画画,他们不当回事。”
“后来我实在想狠了,天天在他们面前念叨,他们两个联起手来揍了我一顿,怎么说呢,他们可能是喝了一点酒,穷得太疯了,直接拿了烟头烫我的手,骂骂咧咧地说手废了就不会再想要画画了。”
“我害怕了,再也不敢提画画的事,但是我太想画画了,想画画到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我想过自杀,但是刀子一到手上我就害怕了。”
“我还是想要画画。”
“然后我遇到了周悦,他跑来找我,说可以资助我去国外学画画,前提是我的画署名都是他。”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想,怎么可能呢?这就是趁人之危,霸王条款。”
“可是对于我而言,能有人趁人之危,简直是上帝眷顾我。”
“我被带到国外跟着国际画院学各种画,那段时间简直快乐得不行,周悦顶了我的画出去,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但是随之而来的,他越来越恐慌,紧张,害怕我会戳破他的谎言,我无数次保证说我不会背叛他,他还是不信。”
“直到我偷偷拿着自己攒的钱回家看我爸妈,两个喝酒赌博抽烟的人把自己身体折腾废了,我打给他们的钱也全都赌完了,躺在床上半瘫不瘫,穷得家里连电费都付不起,结果睡觉前打翻了蜡烛……”
“那一晚上的火又滚又烫,像山一样,接连烧了十几户,欠了几百万的债,我爸妈也躺进了医院,这时候周悦赶回了国。”
“他用大笔的钱和我做交易,买断我所有的自由和画作,他给我家人丰厚的报酬。”
“……”少年停顿了几下,说得极为平静,平静得像是毫无波动的水一样:“我同意了。”
“能画画,家人也可以平安活下去,其实也很不错。”
“我这辈子,有过的善意不多,周悦算是其中一个。”
“即使我知道他拿我作品谋名卖利,我也谈不上恨他。”
楚秾听得心情沉重地说不出话,天才都是应该有傲骨的,但是少年是天才,傲骨却被生活磨得一点都不剩下。
少年继续说:“我今天来只是想谢谢你,以及说一声道歉。”
“当初如果不是我说需要一盆好看的花,周悦就不会偷你种的。”
“这是周悦的问题,不是你的。”
“还有,其实是你救了我,楚先生。”
“?”楚秾疑惑,眼睛都微微圆了。
“昨晚凌晨那批把我从公寓里抬出来的人,是顾先生的人。”
“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间节点把我救出来,楚先生,你知道吗?”少年问。
“……”楚秾握着纸杯,手心里捏了一手的热意,手指有些局促的摩挲,眉头微微皱了皱,半天没有说话。
“他还答应帮我支付我家人的费用。”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保护了他妻子种的兰花,不过我也搞不懂,他怎么知道这些的。”
“但是我其实也没保护好,兰花我第一天睡醒还是不见了……”
楚秾眉头皱得更深。
“如果你没有出事,他其实没有打算救我。”
“你的先生极度的冷血,理智,自私。”
“可偏偏有句成语叫爱屋及乌,你的丈夫是位极其冷漠的人,但他愿意为了你向我这种人施加善意。”
“你的丈夫很爱你。”少年笃定认真地说:“一定远比爱任何事物的爱你。”
“但是偏偏,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孤独。”
楚秾低下头,眉头松开,心跳快了一些,随即他深呼吸了一口,看着眼前的少年,脸色不太好。
“我很感谢你和顾先生,我想报答你们,当时我似乎除了画画,能做的就只有这件事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
在离开警局之前,楚秾问了一下警局处理兰花失窃案子的警官,庄园里那盆君子兰是警方送回去的吗。
警官说,是顾觉的秘书来消的案,说君子兰的事已经私下调解了。
楚秾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楚秾回家时,外面还是灿烂夕阳,火烧云如练一般垂挂在窗外,他一打开门,腰身就被缠上了触手,整个人被揽着往前扑,一下跌入了柔软的组织里。
乎乎已经想他想得快发疯了,触手扭动得弧度奇大,激动得像只小狗疯狂扭动肢体来表达激动。
“呼噜呼噜……”
“呼噜呼噜!”
乎乎接连不断地发出这样的声音,声音接连响个不停。
楚秾一栋不动,乖顺地让乎乎揽抱着,感知到乎乎的快乐,他后知后觉地发现。
乎乎很喜欢他。
和顾觉一样喜欢他。
他心情沉重着,吸了吸鼻子,问:“乎乎,你和顾觉什么关系?”
楚秾明显感觉到乎乎柔软的组织瞬间僵硬,扭动一下子怔住,动作都停止了,扣着他腰身的触手却收紧了一些。
“呼噜呼噜……”
楚秾用手扣了扣触手的尖端坚硬皮肤,脑子里思路越发清晰。
他被袭击的当晚,周悦就被野兽撕咬受伤被扔在警局门口,并且在警方还在获取搜查令,并没有把消息传开的时候,顾觉就已经获取了周悦非法拘禁残疾人,并且画画代笔造假的罪证,并在当天发动舆论,让周悦彻底身败名裂,前后没有超过24个小时,办事速度又快又狠。
而且,他被周悦买凶袭击的事,只有几个处理案件的警官知道,这些人他都一一问过,和顾家并没有任何联系。
而唯一的出口,就是乎乎。
无论是在庄园里,还是庄园外,而且好几件乎乎干的事,顾觉都一笔带了过去。君子兰一夜之间回到庄园,顾觉就一笔带过,现在他从少年和警官口中得知,兰花回来根本和周悦无关。
也就是说,有人无声无息地拿回了兰花,顾觉却丝毫不惊讶,并且为之打掩护。
所以种种因果叠加,只能是乎乎认识顾觉。
但是,楚秾总有种感觉,觉得乎乎和顾觉之间关系还要更加不可思议一些,听着少年说的话,他的疑惑越来越深,感觉也越来越浓厚。
直到他打开门看见乎乎的那瞬间,他灵光乍现,想清楚了一件事,所有疑惑全部解决了。
乎乎和顾觉,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无论是在顾家的庄园里也好,还是在他自己的公寓里也罢,无一不是白天顾觉去上班,晚上乎乎在他身上作乱。
而昨天,他去做笔录的空白期,乎乎完全可以去通知顾觉,而后顾觉可以在凌晨之前把少年救出来,但偏偏是凌晨,凌晨之后又再无任何动向,甚至顾氏都没有相关回应。
为什么呢?
因为,他要睡觉了,他以乎乎的形态陪着自己。
清晨到来,他又要赶回来用乎乎的形态继续待在自己身边。
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楚秾却极其笃定。
他轻轻地问:“乎乎,你是不是顾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