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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到如今的田地,父母给出的态度很明确,他跟祈洛必须做出二选一的决定。
沉默了小半晌,祈洛才缓缓开口:“大不了就转学。”
“你脑子被驴踢了?过段时间,学校就会确定保送名额,你转学不就等于放弃名额,那你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付之东流了?”沈奕听到这句话时,满脑子只有生气,这无疑是个愚蠢之际的决定,“我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也这么感情用事!”
祈洛轻轻摸索他手指上的纹路,背着光线,他的笑容有几分失真:“学习和适应新环境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没了保送的名额,我自己也能考上不错的大学,这点你不用担心。”
他越是说得坦然和无所谓,沈奕心里就愈难过。
祈洛为了拿到这个保送名额,背后偷偷做了多少努力和功课,沈奕亲眼见证过。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些日子里祈洛刷过的题,比他三年时间写过的练习册加总还要多。
付出了这么多,如今临门一脚,却是为了周全自己而做出的退步。
沈奕不忍心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要是真敢这么做,就休想奢望这辈子我会和你重归于好。”
这道题似乎又陷入了无解的境地。
“奕宝。”
“嗯,在呢。”
“没事,就是叫叫你。睡觉吧。”
“嗯。”沈奕轻轻应了一声,现在夜深他也的确是困,阖上眼皮,慢慢就睡着了。
他那晚睡得要比往常好许多。
祈洛却几乎一整晚没睡。
他对沈奕今天的这种反常再了解不过的。
那年冬天,他妈也是这样把他抛下的。
习惯对他恶语相向的女人,在那天时对他格外温柔,准备了一桌子他喜欢的菜,给他买了新衣服,临睡前还给他耐心讲了个童话故事。
半夜的时候,又把祈洛踢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重新给他盖上,并掖好成蚕蛹的状态。女人从前是个画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很细腻,抚摸过脸颊的时候,有种像是羽毛拂过一样。
之后女人在屋子里点了根烟,等烟味淡了,女人的东西也消失在了屋子里。
祈洛睁眼便是含着泪,他早有预感,清楚自己无法挽留,所以只能装作是不知道,默默感受着她已经许久未曾有过的温柔。
人活着,难得是的清醒,而过度清醒,也只会看清楚现实和命运究竟有多么残酷。
周周转转,仿若时间倒流,他又变成了十多年前那个无力挽留自己唯一一个亲人的弱者。
为了能让旁边的少年睡得更加安稳些,他把床头的灯调到最暗。
随后小心翼翼撑起身子,从抽屉拿出下午跟护士姐姐要的A4纸和铅笔。
画画是他这辈子最讨厌做的事情。
小时候母亲就因为他天赋太差,没少给冷眼,又因为年纪小,情绪收敛能力极差,很容易就哭哭啼啼,他的体质又特殊,哭起来真跟水龙头一样,难以控制,眼泪糊到作品上,很容易就造成灾难。
几次之后,母亲就明令禁止他进入画室,从此也彻底打断了想要把他培养成和自己一样的画家的想法。
从那往后,祈洛也不再愿意碰画笔。
而现在,他主动拿起画笔,是为了一笔一划地将心爱之人的模样给描摹下来,在每一次落笔时都注入他永恒的爱意。
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