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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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还有些事要处理。”

    在那样柔软的目光下,他怕他会心软、会忍不住答应她一切要求。

    沈枋庭大步离开了密室,这一天再没有回来。

    茯芍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聊得好好的,沈枋庭突然离开。

    但他走了,她也冷静了,将那点怜惜撇去一旁,加紧吸收体内的黄螭之力。

    师兄对她好,她愿意让他做自己的伴侣,也想带他回淮溢,是他自己不愿意。

    念在过往情分上,她不强迫他,可也不愿被他强迫。

    茯芍需要强壮的雄蛇,她的孩子也需要一名优秀的父亲,沈枋庭连她的习性都不了解,更不可能引导好脆弱的幼蛇。

    合则聚,不合则离。

    他是难得对她好的人,是她敬爱的兄长,甚至可以算是她的恩人,但不够格当她唯一的伴侣,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自己突然消失,陌奚定然有所行动。

    他并不在乎淮溢,夺取领地,只为享受更多的资源。

    沈枋庭不肯告诉她外面的情况,茯芍想也知道情况不妙。

    她只怕上一世无疾而终的战火会在这一世点燃。

    想到这里,茯芍便焦躁不安。

    感受着心口处毫无动静的毒丝,她暗自祈祷陌奚别闹得太厉害。

    时间在吸收黄螭之力间悄然流逝,隔了一天,沈枋庭才再度回到了密室。

    他带来了新的血肉,以及一支含苞待放的芙蕖。

    茯芍只想吞肉,但还是先接过了花。

    抚着将舒未舒的花瓣,她感慨道,“又是夏了。”

    “是,入夏了。”望着双手持花的茯芍,沈枋庭眉眼柔和。

    也是一日,他去了外郡除妖,回来时走的水路,穿过一片荷花。

    茂密的花叶迷了他的眼,回过神时,他已折下一支。

    回到琮泷门时,茯芍正在酣睡,一听见他的脚步,便立即醒转了过来。

    他将那支路上折下的荷花给她,她睡眼惺忪地抱着花,坐在这张拔步床上揉眼。待她清醒,没有看花,却紧盯向了他,问他是不是受了伤。

    那一幕沈枋庭记了许久。

    无论外面是何等的腥风血雨,只要回来看一眼茯芍恬谧的睡颜,沈枋庭就觉得天地皆暖,值得为这山河付诸血汗。

    一样的床、一样的花,此情此景,仿佛他们从未分离。

    他坐在了茯芍身边,想要搂她入怀,可最终还是作罢了,只是微笑着道,“记得从前每每入夏,你都变得疏懒,连门槛都懒得迈。”

    茯芍说:“我现在也是一样,不止是夏天,冬天我也不爱出门。”

    前世也好,这世也罢,她一样不喜冬夏。

    不同的是,从前浮清会训诫她、前辈同门会逼劝她,软硬兼施地催促她外出任务;但现在,谁也不会让她做不喜欢的事。

    真要说起来,每到夏天

    (),陌奚比她还要懒散。

    她只是出门次数少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陌奚却是连饭都懒得吃,整个夏天,他干什么都恹恹的。

    和他比起来,自己实在勤快。

    想着陌奚,茯芍心不在焉地拨弄着花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沈枋庭闲聊。

    提起夏日这一话题,她脑中全是明晃晃的毒日,分明是在不透光的密室,却也无端气短起来。

    沈枋庭看出了她的兴致缺缺,一样的花、一样的床,可茯芍的眼睛却是失焦涣散的,不再像从前那样紧张地注视着她。

    她在想谁……

    握着他送的花、坐在他身边时,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股悲哀的戾气在沈枋庭体内蹿升翻涌。

    他压抑着情绪,让自己冷静。

    只要茯芍活着,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回想起从前的一切。

    她会变好的,一定会。

    第四天、第五天……沈枋庭每天都会出现在密室。

    时间不定,有时早有时晚,每次他都带着血肉和一支鲜花。

    偶尔他眼下透出两分疲惫,但茯芍注意不到这些,她只在乎沈枋庭身上有没有陌奚、有没有她认识的蛇的气息。

    遗憾的是,茯芍再也没有嗅到过。

    按捺着焦灼,她尽力缓和着和沈枋庭的关系,终于,在体内的黄螭之力彻底吸收融汇的那一天,茯芍以为时机足够成熟。

    她试探着向沈枋庭提出外出的请求:“师兄,我都来了好久了,这里什么也没有,让我出去透透气嘛。”

    沈枋庭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随后温和地开口,“芍儿,你忘了?我同你说过,现在外面很危险。”

    “我不去太远的地方,就在附近透透气。”茯芍抱住了沈枋庭的胳膊,软着腰同他撒娇,“好不好嘛师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牵着我呀。”

    这甜软的语气让沈枋庭心弦震颤。

    片刻,他还是摇头,“芍儿,再等等,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带你出去。”

    “我都等了好久了!”茯芍耐着性子娇嗔,“师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话一出口,茯芍暗道不好。

    她明明已经压住了火气,可语气还是比预计地要强硬。

    上一世的她,耐性有这么差么……

    茯芍转而想起,距离上一世已隔了三千年。

    整整百万个昼夜里,她都活得随心所欲,再没有和谁服过软。

    “讨好”、“央求”这种事她早已生疏了。

    别说是沈枋庭,就算是陌奚也一样。每次外出,茯芍告知陌奚一声便走了,根本没有“他同意了自己才能走”的观念。

    正当茯芍告诫自己要再温柔些时,沈枋庭点头,应了,“是。”

    他定定直视着茯芍,“芍儿,我不相信你。正如你已不信我一样。”

    后半句话,他说得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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