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1/2)
绥锦隐晦地瞪了眼时瑾初。
登徒子!
邰谙窈握住杯盏,竭力忽视时瑾初的眼神,她轻声细语地问:“公子从京城来,是否知道京城邰家?”
时瑾初一顿。
他和女子同床共枕数年,当然知道女子心底对邰家的芥蒂。
时瑾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时候的邰谙窈对邰家还抱有期望,不像后来,提都不想提起邰家。
时瑾初停顿了片刻,许久,他选择如实相告:
“知道。”
长痛不如短痛,她对邰家越抱有期望,得知真相时只会越觉得难堪。
邰谙窈心脏砰砰地跳,这是她和邰家分别十余年后,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说邰家的消息,舅母常是告诉她,邰家很快会来接她,但时间一久,她何尝看不出这只是一句安慰。
邰谙窈垂下眼眸,她攥着杯盏的指骨稍微泛白,她声音很轻道:
“公子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邰家情况么?”
在外人眼中,是否知道邰家还有她这个女儿L?
时瑾初是了解邰谙窈的,自然听得出她想要听什么,他沉默了一阵子,才平缓道:
“据我所知,邰家现有二子三女,其中长子和幼子,以及长女都是嫡出,余下二女则是庶出,其长女名动京城,夫妇二人恩爱无疑,在京城惯来一则佳话。”
二子三女?
只有长女是嫡出?那她呢?她是什么?
时瑾初的话落下许久,邰谙窈也没有抬起头,一时间,凉亭四周都悄然无声,只有雨水落在檐角上的闷噪声,令人生烦!
邰谙窈远不如后世的稳重,她脸色几乎在一刹间苍白,不慎间,握着的杯盏一松,顺着石桌滚了两圈,砰的一声落地,茶水顺着石桌滴落,一点点地滴在邰谙窈的裙裾上,染脏了一片。
绥锦惊呼:“天呐,姑娘!”
但比绥锦更快的是对面的人,他拉起了她,脸色难堪:
“你折腾自己做什么?”
他话音中有隐隐怒意和些许的恨铁不成钢,让邰谙窈不由自主地仓促回神,她眼眸都有些许的红,但她还记得时瑾初是个外人,强忍住情绪,半晌唇角扯出一抹幅度:
“多谢公子告知我这些。”
邰谙窈也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还被时瑾初扣在手中,她扯了扯,没挣脱得开,她顾不得伤心难过,一脸错愕和慌乱:“公子?!”
时瑾初没松手,他直白地问:
“你就这么想回邰家?即使她们将你抛在衢州十余年,即使满京城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一连串的问话把邰谙窈砸懵,她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想说,他懂什么?
她心心念念地期盼了十余年,期间耗费的情绪和期待,岂是他一个外人能体会的?
但邰谙窈对上时瑾初的眸子时,陡然什么都说不出
来,她不是傻子,她甚至很能感知到别人对自己的情绪。
他再是话音难听,但也掩不住他是在关心她。
——很荒唐,也很可笑。
血脉相连的亲人将她一忘就是十余年,而一个陌生人却是不吝啬地担心关切起她。
邰谙窈扯不出手腕,要急哭了,或许真的只是急哭了,她说:
“你松手啊!”
她话音甫落,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她强忍住情绪,杏眸被逼得通红。
时瑾初惯来是拿她没办法的。
忽然间,时瑾初就懂得了为何陈家一直欺瞒着她真相,一个小姑娘,谁舍得叫她这么难过。
但再不忍,她也迟早要面对真相。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时瑾初一点点地松了手,她细皮嫩肉,他觉得他没怎么使劲,但她手腕处红了一圈,印在白皙的手腕上格外刺目,绥锦扶着她,恶狠狠地朝他瞪来。
时瑾初没管绥锦,只是望着邰谙窈,语气冷静道:
“你既然知道这段时间衢州有贵人来临,那你可知,邰家也有人来。”
邰家官居吏部,他这次南巡非是简单游玩,也有考察官吏含义,吏部当然有人跟来,而伴驾南巡的正是她的父亲,邰侍郎。
邰谙窈浑身倏然一僵。
绥锦抱着她,看向时瑾初的眼神也变了,她提声:
“公子,不要再说了!”
时瑾初没理会她,只等着邰谙窈的答案,她如果也不想听,他便也不再提起。
她如果真的还对邰家抱有希望,他自然有办法让邰家不敢轻忽她。
邰谙窈浑身轻颤,她常年病重,身姿单薄得厉害,根本不堪重负,她握住了绥锦的手,声音很轻却是格外坚定:
“让他说,我要听。”
她要听。
她要听听,邰家究竟对她有多薄情,她又在什么情况下仍对邰家抱有期待。
她说着话,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她手心被指尖掐得生疼,但她一点也不在乎,一错不错地望着时瑾初,等着知道真相。
时瑾初却是沉默了片刻,他难得怀疑起自己,许久,他才缓慢道:
“邰家这次来衢州的是邰员昃,如果我所猜不错,他该是你的父亲。”
邰谙窈狠狠地闭上了眼。
是啊,她怎么敢忘记父亲的名讳。
但是被她一直铭记的父亲来到衢州,却是根本不记得来看望她这个女儿L。
真相让人觉得难堪。
邰谙窈的呼吸一点点发紧,她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整个人的脸色都是苍白,她有些呼吸不顺畅,绥锦意识到什么,惊恐地抱住她,不断地叫她:
“姑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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