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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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谙窈弯眸,话音轻浅:“后来我身体逐渐转好,那一年中秋左右终于能够出门,没想到舅母却是染了风寒。”

    她那么久的期待全部落空。

    女子说话时很平静,眸眼甚至轻弯,时瑾初却是极快地皱了下眉,他心底泛起难言的不舒服,他冷不丁地问:

    “陈少卿也未曾带你出来?”

    时瑾初承认,他不喜陈远川对女子的心思。

    但在这一刻,他倒是宁愿陈远川再积极一点,至少女子提起曾经时,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邰谙窈被问得一懵,她听出他话音中的心疼,没忍住地笑:

    ()    “皇上难道忘了,舅母是表哥的生母,再说,我和表哥孤男寡女,总不好单独出来。”

    她寄人篱下,舅母染病,她岂能只顾自己玩闹?

    而且,她那时担心舅母家会觉得她想要勾引陈远川,总是不肯和陈远川单独相处的。

    “表哥也记得我一心盼着出来上香,等舅母病好,彻底忙碌好,都已经过了十月,他也说动舅母再来上香,但可惜,那时枫叶都已经落下。”

    邰谙窈一直都记得陈远川对她的好。

    但陈远川从不知道,她惦记的从来不是上香。

    经年后,她终究是见过了秋明寺的那一片染红的枫叶,但也早不是初时的心境了。

    时瑾初扣住女子的手,淡淡道:

    “待回宫后,朕让人在坤宁宫后移栽一片枫树。”

    她喜欢,便让她常能看到。

    邰谙窈再多难言的情绪,也被他这番操作彻底打散,她偏头忍不住地勾唇。

    有人肯替她花心思,这一点,怎么能不叫人高兴?

    邰谙窈还是求了平安符。

    不止一个。

    时瑾初垂眸扫了眼腰带上系着的香囊,他偏头,慢条斯理地勾了下唇。

    邰谙窈将平安符塞到某人的香囊中后,就快步地走开,某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倏地,邰谙窈余光瞧见了什么,她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时瑾初以为某人良心发现,但他走近后,就见女子拉住他的衣袖,问他:

    “那是表哥么?”

    时瑾初轻扯了下唇角。

    表哥,表哥,她这一路上提及多少次表哥二字了?

    时瑾初绝口不提是他先提起陈远川这个人的事实。

    他颇不顺心地抬眼顺着邰谙窈的视线看去,没想到真看见了陈远川,陈远川是外臣,虽是跟着圣驾一起南巡,但也没有必须整日待在行宫一说。

    陈远川正被一女子纠缠,也不能说纠缠,那女子做妇人发髻,穿衣也是苏绣织锦,颜色明艳。

    现时阶级分明,通常从衣着就能分出一个人出身如何,白身是不能着颜色鲜明的色彩,买再好的料子,也颜色朴素。

    是以,这位女子让人一瞧就知晓出身不低。

    邰谙窈也隐隐觉得女子有些眼熟。

    有人扣住她腰肢,轻轻搂住她,淡淡道:

    “看来陈少卿的红颜知己不少。”

    邰谙窈一言难尽地扯了下唇,觉得时瑾初这番话的私人情绪颇多。

    说话间,陈远川也看见了二人,脸色骤然一变,视线在邰谙窈身上一扫而过,情绪收敛得极快,快步上前,冲二人躬身,时瑾初颔首阻止了他。

    陈远川看见了二人的衣着,他话音转了转,再出声便是:

    “公子和……夫人怎么出来了?”

    一声夫人喊得极为晦涩。

    时瑾初也听出了什么,他鼻音意味不明地嗤呵了声,他话音仿若平静道:

    “穆安怎么在此?”

    穆安是陈远川的字。

    邰谙窈觉得腰肢被人扣紧,勒得她有些生疼,她不着痕迹扯了下某人的衣袖,某人终于肯松些力道。

    那位妇人也逐步跟上前,但似乎觉得局促,没敢靠近,但眼神一直哀哀地望向陈远川。

    离得近了,邰谙窈终于认出这位女子是谁。

    她表姐曾经的闺中好友,秦家的姑娘,她隐约记得这位秦姑娘对陈远川是有些许心思的。

    少女怀情,再是隐晦也总是藏不住。

    邰谙窈记得这位秦姑娘后来和陈府渐渐来往变少。

    那位秦姑娘显然也认出了她,对她勉强地扯了下唇角,屈膝:“夫人。”

    邰谙窈也朝她颔首,只是言语迟疑,不知道该叫她什么。

    秦姑娘看出什么,她低头:

    “我如今已经归家,夫人唤我一声秦氏便可。”

    归家,也就是和离。

    邰谙窈终于知道为何她做妇人髻,还会敢于和陈远川交谈。

    现时虽是在女子名声上格外刁难,但对寡妇和二嫁女,倒也没有那么严苛。

    陈远川也在回答时瑾初的话:

    “臣……穆安数年未回衢州,不免思念,便来秋明寺上柱香。”

    时瑾初意味不明地“哦”了声。

    不免思念?

    时瑾初视线落在陈远川身上,眸色些许晦暗不明,也不知道这番思念,究竟念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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