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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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要进六月,暖阳恰好,落在女子身上,华服反射出光芒,宫人环绕,让她仿佛熠熠生辉。

    朝臣们出来就见到这一幕,女子被宫人恭敬地请在游廊下,饶是如此,也有人拿着油纸伞替她挡阳。

    他们迎面撞上,女子轻抬眸,不紧不慢地朝他们看来,眉眼间顾盼生姿,她穿了一袭缕金百蝶穿花青黛色宫装,发髻上是一直点翠朱凤,口中衔着的东珠垂在她的额间,端的是矜贵,她发髻两边还各簪着一支淬珠步摇,轻轻晃过她肤如凝脂的侧脸,越发摇曳生姿。

    众人皆是觉得眼前一亮,她肌肤白皙欺霜赛雪,满闲庭的暖阳也都偏爱地落在她身上,华服耀眼,却也无法令她失色半分。

    许久,众人堪堪收回视线,不论他们心底是什么想法,都是拱手俯首:

    “见过皇后娘娘。”

    邰谙窈听见动静,抬起头,她视线掠过这群人,知晓他们中必有对她不满之人。

    但邰谙窈脸色神情如常,她颔首,轻浅笑道:

    “各位大人不必多礼。”

    殿门敞开,张德恭恭敬地站在一旁,朝邰谙窈做了个请的手势。

    邰谙窈对周阁老等人点头示意,直接转身进了殿内,等她身影消失后,诸位朝臣才抬起头,有人朝陈尚书看了眼,对他拱了拱手,意思不言而喻。

    皇后是后宫之主,她会一点没得到消息,有朝臣在御书房议事一事?

    她心知肚明,但依旧来了御前,这只说明一个讯息,她底气十足。

    而这份底气,是来源于谁,他们心底都清楚。

    众人一碰面,虽然她什么话都没说,但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谁不是个人精?

    钟阁老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周阁老往他看了眼,心底知道他为何叹气,要他说,钟家就是被虚荣迷了眼,先帝的确属意钟家姑娘做太子妃,但如今早不是先帝当家做主的时候了。

    今日不同往日。

    圣上不再需要家世过高的皇后,否则一旦诞下皇子,外戚只会权势过盛,相反,他会极力打压世家的能量。

    圣上连母族高家都不肯给高位,岂会将皇后之位拱手让给钟家?

    周阁老正是看得明白,才从来不会让周贵嫔去争那个位置,人都有野望,但要是超过界限,只会引来上位者的忌惮。

    邰谙窈不知道他们心底的想法,她进了内殿,就瞧见了被扔在地上的奏折。

    她轻眨了眨眼,意识到适才君臣对话的气氛绝对不会好,怪不得那些朝臣对她的态度那么乖觉。

    时瑾初也没问她怎么来了,他从台阶下来,扶住她:“怎么得空过来?”

    时瑾初自然知道邰谙窈最近都在做什么,对此,时瑾初只是放任,一朝天子一朝臣,她既是皇后,岂能由得废后的人在眼底蹦跶?

    邰谙窈蹲下来,捡起了奏折。

    她

    扫了眼,时瑾初没有阻止她,邰谙窈才低头看向奏折,奏折正是在说要封后大典推迟一事。

    邰谙窈看见上面冠冕堂皇的借口,不由得气闷:

    “这朝堂和后宫也没甚区别,各个都是虚伪得紧。”

    私心就是私心,还要给私心扯上祖宗规矩的大旗。

    时瑾初没忍住地轻啧了声:“头一次听见骂人会把自己骂进去的。”

    邰谙窈被他噎住,她稍恼地瞪向时瑾初,他在说谁虚伪呢?

    但被这一打岔,邰谙窈的那点恼意也散了不少,她警惕地望向时瑾初:

    “您不会答应了吧?”

    时瑾初觉得她又在问废话,他没好气道:

    “你来与不来这一趟,都只会是一个结果。”

    他自不可能让选秀一事压过她的风头。

    邰谙窈杏眸忍不住地轻颤了下,她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

    御书房内没人,燃着熏香,角落养着一盆芍药,邰谙窈扫过去一眼,她也来过御书房,但她记得第一次来时,御书房内还没有养过芍药。

    她忽然想起曾经合颐宫内也种着一片芍药。

    等她搬入坤宁宫时,坤宁宫内的花圃也都被种上芍药,见得久了,她也不得不偏爱些许这种娇艳过盛的花,尤其是杨妃出浴。

    邰谙窈的视线还停留在那盆芍药上,如果她认得没错,那恰是一盆杨妃出浴。

    她好像从未问过,合颐宫的那一片芍药是谁吩咐种下的。

    但答案仿佛也不言而喻。

    邰谙窈一点点握紧了手帕,她忽然问:“人人都说牡丹贵重,皇上为何命令中省殿在坤宁宫种下一片芍药?”

    时瑾初一顿,须臾,他仿若平静道:

    “你喜欢。”

    她喜欢么?

    也许是喜欢的,却也不至于偏爱。

    邰谙窈垂着眼眸,她轻声问:“只是因为臣妾喜欢么。”

    那么她未进宫时,合颐宫的芍药又作何解?

    殿内沉默了一刹间,有人扣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和他对视,撞入那双漆黑的眸子,邰谙窈呼吸忽然轻了一点,她心跳好像也变得快了些许。

    时瑾初和她四目相视,他问她:

    “杳杳确定要知道?”

    她看似常常得意,但时瑾初比谁都清楚她装傻的本领,她从来都是蠢蠢欲动,但最终不肯跨出乌龟壳。

    两人都在彼此试探,寻求一个稳定又安全的相处方式。

    时瑾初也不想打破她的乌龟壳,不轻易信人,在这宫中从不是坏处。

    人心易变,谁知道这份心意能维持多久?

    偏最近女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若有似无地试探太多,好像是从她生产后开始。

    时瑾初将一切都看得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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