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2)
温之皎说话轻飘飘的,五个字简直不像是在电话里响起的,而像是混在空气中,从玻璃门狭小的缝隙中飘进来似的。
江临琛实在很难回答她,他只是徒劳地仰着头,唇边有着幽暗的笑。他的视线凝着她的眼,像要钻进她的视线当中似的。
他往后退,不再执着于出去,而是退到角落。
江临琛紧贴着玻璃,咳嗽了几声,倚靠着墙壁,身躯缓缓滑落。最终,他坐靠在角落,仰着头抵着墙,像以往被关在狭小漆黑的房间里似的。
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似的,只是缓慢地呼吸着。
温之皎便把缠绕在亭外的塑料花草往下拽了拽,仔细地观察他,观察了一会儿,她笑吟吟道:“你是不是在装可怜?”
她听见电话里传来混合着气声的笑,很轻。
江临琛闭着眼,语气冷静,“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不敢睁开眼,不敢看守在亭外,漂亮的眼睛里散发着光芒的温之皎,幽闭的环境里,他感觉从耳到脸都是自己呼吸的热汽,眩晕极了。
“真奇怪,你为什么老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她语气有些煞有其事,很认真地指控道:“你这样子,我会不想跟你聊天的。”
他才觉得奇怪,她怎么能——怎么能狡黠成这样呢?
江临琛并不觉得自己的坏主意有多坏,对她比起愧疚,更像是惊。在这惊之中,也许有喜悦。他感觉到自己在发汗,像做一场梦,一场身体羸弱的梦。
他轻声道:“皎皎,你生气了吗?”
他继续,“生气我做出了这样的事。”
温之皎笑出声来了,“不啊,我觉得特别好玩,我上摩天轮的时候,还以为是我想多了,心里可烦了。”
江临琛怔住,眼睛颤动了下,缓慢睁开眼,“什么?”
“我说,我上摩天轮的时候,还以为你没想耍坏呢,心里可烦了。”她语气中有些担忧,脸上也有些好奇,“你不会死在里面吧?感觉你脑子变笨了。”
江临琛没说话,眼镜的雾气让他只能看到一片片色块,而她的身影则在色块中晃动。他像中了梦魇似的,变成了她口中脑子笨笨的人,重复道:“你从那时候,就察觉到了?”
温之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哈”,是欢快的,有些尖锐的笑声。她立刻觉得那笑有点难听,清清嗓子,道:“对啊,月亮发毛的时候偶尔会下雨,当然,重点是我对天气很敏感。”
雷雨天,她偶尔会应激,江远丞则必然会腿疼,他腿疼就容易发疯。这导致她对天气很敏感,不看天气预报也大概能判断雨天,不过一般只要醒来,江远丞脸色很难看,她就知道快下雨了。
江临琛喉结滑动了下,“那时候,是……是在试探,你早就知道……”
他用的陈述句,她没有反驳。
到底多早呢?晚上的时候,来接她的时候,或者是一开始?
江临琛除了笑,居然没有其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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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琛恍惚中想起来了心理医生的话,而她却像读到他的记忆似的,发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不小心?”
她像好奇宝宝似的,敲了敲玻璃门,示意他重视这个问题。
江临琛的嘴唇十分干涩,心率极高,额头是涔涔的汗水。他眼镜的雾气散去了,一阵风——风?他疲惫地望过去,望见玻璃门被拉开了缝隙。
温之皎站在门外,一阵风吹了进来,也吹过她的发丝。她的肌肤被霓虹灯光浸染,唇上与眼中都是黯淡的光,玻璃亭内的玫瑰散发着过分浓郁的芬芳,熏得他像是万千枝条都要将他缠绕起来。
她的唇张开,露出了细密洁白的牙,“既然有怕这种环境,就藏起来啊。”
她说话总有些词不达意。
但他却听懂了,她在教他藏起弱点。
真是奇妙的感觉。
江临琛笑起来,有些吃力地道:“是、今天玩得开心,还是、是现在?”
温之皎怔住,笑起来,“现在。”
他的心脏跳到喉咙,眼前一阵阵黑,额头的汗一路流到下颌。可他还是想笑,笑自己的傲慢。在她以往周游在陆京择与江远丞之间,陆京择被甩还旧情不忘,江远丞又是瘸了一条腿又是昏迷,谢观鹤被她破戒,她仍全身而退的那些事里,他没有察觉到不对吗?
他察觉到了,但他从不觉得她危险。
如今,他的恐惧症几乎要将他吞噬,身体将近休克。
现在他知道了,她远比他想象的危险,也更具教人沉沦的毁灭性。
江临琛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虚弱至极,“那、那很好,不算……白……”
他话没能说完,便已虚脱,话音断断续续,闭上了眼昏迷过去。
温之皎愣住,脑子一片空白。
哎呀,闯祸了!
她连忙走到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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