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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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口齿居然还很清晰。

    他无辜说:“新婚佳夜,雁二郎领一群狐朋狗友存心灌醉我,敬来的都是烈酒——被我全灌衣袖里。”

    应小满:“……噗。”

    她捏捏两边湿透的衣袖,“赶紧把衣裳换了。”

    女婢取来两套干净衣裳。一件白色里衣,一件黛青色夹袍,双手奉给应小满。

    应小满坐在床边,上下左右乱翻袍子,探进内襟四处寻摸男子衣袍的系带。

    等她终于摸清门道,喜悦地招呼:“我知道怎么穿了。隋淼帮个手,扶人坐起——”

    床上的郎君安安静静地平躺着,眼帘阖拢,鼻息均匀,早已陷入平稳的睡梦。

    屋里同样安安静静。隋淼和两名女婢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退出婚房外。

    龙凤蜡烛点亮的明亮婚房里,只剩下醉猫儿新郎和她自己。

    应小满:“……”

    大晚上的,人都睡下了,还穿什么衣裳?

    她把新袍子搭回床头,坐在床边,一件件地给他去衣。

    松开犀皮腰带,解开沾酒外袍,又探进他的衣裳内襟,摸索着解开几l处系带。

    应小满轻声地嘀咕:“抬手。叫你抬手了。往袍袖里泼了多少杯酒?里外几l件衣裳都湿了。庭院穿堂风那么大,你也不怕夜里着凉?笨蛋七郎。”

    睡着的人当然毫无动静。

    应小满一件件地脱衣裳,起先只是嘀咕一句“笨蛋七郎”,见人始终安稳睡着,她心里突然升起些坏心思,抬手重重捏了捏挺直的鼻梁。

    依旧毫无动静。

    应小满忍着笑,开始肆意捏他的脸。捏完脸又去揉捏柔软的嘴唇。刚才他被服侍着喝了半盏醒酒汤,又以温茶漱口,在近处可以闻到清淡的茶香。

    她心里微微一动,凑近过去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亲。

    近处睡沉的人忽地动了动,紧闭的眼帘开起小小罅隙,雾蒙蒙地看她一眼。

    应小满心里砰然急跳,亲吻的动作便悄悄停下了。

    还没来得及问声“清醒没有?”面前半开的眼帘却又重新阖拢。

    又睡着了。

    人没醒啊?没醒就好。

    应小满闷笑两声,一鼓作气把他半湿半干的衣裳除去。

    灯下露出年轻男子肩宽腿长的身躯。

    大抵生得高挑的人,平时穿衣便显瘦。但褪了衣裳看,肌理均匀有力,修长体态丝毫不显羸弱。

    应小满稀罕地欣赏片刻,又小心地四处摸了摸。晏家的人都生得白,晏容时也不例外。玉石色的胸膛居然还挺强健。

    三月夜里天冷,她赶紧把人塞进被褥里,放下描金复帐,吹熄龙凤花烛。

    今夜七郎喝多了酒。明天义母问起“为什么没圆房”,那可怪不上她。

    她着实认真研读过老娘给的避火图的。

    窗外庭院的灯光映进屋里,映进身侧闭目沉睡的郎君身上,挺直的鼻梁落下小片阴影。衾被没有完全盖好,露出一截弧度优美的宽阔肩胛。

    应小满拉开被子,自己也躺进被窝。

    温热的体温透过单薄衣裳传来。人老老实实地平躺着,心跳有点快。

    她想起一件事。

    七郎身上的衣

    裳褪个干净,但她自己身上穿着呢。

    老娘给的避火图里,没人穿衣裳。

    灯火熄灭的黑暗的室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被窝里先扔出去单衣裤,片刻后,又扔出去一件粉色的抱腹。

    描金复帐严严实实拉下。灯火映照不到的黑暗大床里,应小满的脸颊泛起浅浅红晕。

    如今两边贴在一处,黑暗里心跳得有点快。

    应小满心里默念着“避火图就是这么画的”,“天底下的夫妻没有穿衣裳圆房的”,“其他人不可以,但七郎可以”。

    在砰砰砰的心跳声里,她成功地说服自己,打了个呵欠,渐渐困倦地睡去……

    ——

    眼前灯火跳跃。

    应小满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抬手挡眼睛,含糊问:“娘,天亮了?”

    屋里回答她的当然不会是义母。

    是她极熟悉的嗓音,休息半夜后,恢复了平日的清润和缓。

    “没有。再睡会儿。”

    有人把复帐拉下,床里恢复了黑暗。应小满立刻又闭眼睡去。

    晏容时披衣起身,点亮龙凤蜡烛,叫进一碗醒酒汤,一盏新煮的温茶。喝完醒酒汤后细细地漱了口。

    应小满几l乎又睡沉过去时,帐子从外拉开细缝,明黄的烛光映进床头。

    她迷迷糊糊地抱怨两句,抬手遮挡亮光,白生生的手臂却被不轻不重地握住。有人坐在床边,把她连人带被褥抱去怀里,托起她的脸,拨开发丝。

    青丝如瀑散开,沿着轮廓精致的脸颊,垂落去纤长脖颈,几l缕发丝凌乱散缠绕手指。

    晏容时便捏着几l缕凌乱长发,轻轻往前搭。

    越过起伏山丘,遮住茱萸。

    “小满。”

    应小满被手掌托起脸,人还未全清醒:“嗯?七郎?你醒了……”

    “醒了。睡得很好。”

    唇边传来麻麻痒痒的亲吻,温热的唇在试探碰触。来自另一方的引导下,很快从她习惯的蜻蜓点水的亲吻,变成唇齿交接的深吻。

    泛起粉色的小巧耳垂被不轻不重地咬几l下:

    “鸦色腻,雀光寒,风流偏胜枕边看。”

    应小满:“……啥?”

    晏容时在她耳边轻轻地笑,一个字不解释。

    心旌激荡,拥抱热烈,却又感觉凉飕飕的。她无意中低头打量,入眼赫然大片新雪,抱腹无影无踪。

    应小满吃惊地眨了下眼。

    新雪覆盖云霞粉色,她慌忙四处去摸抱腹。

    摸索半天也没摸着,抱腹早不在原处。

    晏容时下床时,把床上散扔的单衣裤连同抱腹都整整齐齐搭去了床头。

    修长指节,骨节分明,将青丝覆盖下的茱萸捉起。

    又在耳边温声念:“水骨嫩,玉山隆,鸳鸯衾里挽春风。”

    应小满瞬间无师自通地听懂了“玉山隆”,乌眼瞪得滚

    圆,脸颊泛起晕红。

    漏进光线的帐子被重新仔细拉好,严严实实地覆盖住缝隙。

    帐子里的人影纠缠在一处,倒去床上。

    *

    “阿郎,娘子。()”门外有人喊话。女婢声线娇柔,嗓音听着陌生。

    应小满困倦中没搭理。

    她抬手掩住呵欠,习惯性翻了个身,忽地嘶了声,疼。

    床里光线黯淡,视野像蒙了层雾,朦朦胧胧显出男子的肩背轮廓。

    晏容时听得门外第一声呼喊就已醒了,刚起身又听到动静,关切地凑近探看。

    “哪里疼?能不能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动当然是能动的。从前林子里打猎随随便便摔一跤都比现在疼。

    主要是地方不大对劲。不是膝盖,手肘那些扛疼的地方。

    应小满吸着气,慢慢坐起身,衾被滑下,身边伸来一只手捞住,把她连人带被子拥在怀里。

    晏容时仔细打量她的神色,“时辰还早。难受就再躺回去歇歇。”

    应小满才不要躺回去歇。

    她今天看这张架子床的眼神和昨天截然不同了。

    只要一躺下去,满脑子都在琢磨回放,三分激动七分新奇,哪里睡得着。

    她之前就觉得,老娘手里那副避火图不靠谱。

    画得什么玩意儿!

    “郎君,娘子。起身了么?”喊话的人换成了男声。听着耳熟。

    应小满:“外头喊门的是隋淼吧。他有事找你?”

    晏容时告了半个月的婚嫁,今日当然不用去官衙。但新婚小夫妻自有新婚的仪程。

    “今早我们当去静海阁,去辈分最高的老祖母那里敬茶。”

    应小满一骨碌就翻起身:“走走走,别叫老人家一把年纪等我们。嘶~”

    晏容时啼笑皆非,伸手搀她:“你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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