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夫夫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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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会咬人的狗不叫。”

    文京跟张遵祖都很少出门,文京只在周边几家邻居间走动,张遵祖是一个朋友都没有,认识两年多,谢星珩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谢星珩当他是顶级社恐,害怕生人。原来憋着坏。

    江知与皱眉。

    “是我疏忽了。”

    这条路走了太多次,也太顺利,没想到会突然生出事端。

    谢星珩说:“没事,把人控制住就好。”

    谢星珩是这样说的,但他心里有非常不妙的预感。

    通常认为没有问题,就会出大问题。

    他恨恨拍了下桌子。

    江知与看他气成这样,先是宽慰了他一句:“战局瞬息万变,他不一定赶得上。”

    然后说:“我们心软,总有人心硬。”

    谢星珩有段时间没教他东西,成长到现在,江知与足够独当一面,他无需像盯着小孩子一样,时时看着,时时纠正。

    但今天,谢星珩要跟他说一个事。

    “人都有软肋。这个软肋,高于名利钱权,高于理想抱负,也高于生命。”

    但愿文世昌,不会软在文京的眼泪里。

    江知与眼神有了变化,谢星珩又说:“事情难就难在这里。他还没做出出格的事,我们动手了,就太过阴狠。这会让文京记恨。

    “一个交际圈浅,自认找到了爱情的人,很会钻牛角尖。他悲痛欲绝,伤心难过,累及身体后,文大人会心疼,会追根溯源,发现这事错就错在我们太过分。

    “他这辈子就一个孩子,活到这岁数,所求理想与官职,无非是保孩子平安。真到那时,我们会决裂,他会倒戈。”

    江知与的脑袋也痛了起来。

    夫夫俩隔着时段,做了同样的

    事,他也在恨恨在桌上拍了一巴掌。

    不论他们怎么为难,隔天清早,文家都有一辆马车离开海城,说送哥婿去京城赶考。

    得知文京同行以后,谢星珩跟江知与的心都沉了沉。

    相反,文世昌为着弥补这个错误,做事异常积极,积极到谢星珩需要提醒他不要太过惹人注意。

    新的一年,粮价上涨,满城上下,由官及民,都死气沉沉。

    江知与在这一年忙得厉害。他参考丰州县逛小集的模式,海城没有的商品,就尽力找原料去做。

    丰州那么个小县城,都能做到基本的自给自足,海城怎么不可以呢?

    走这一步,是极为冒险的。因为在筹集军费的时候,他做了一些吃力费时,短期见不到效益的事。

    新张贴的招工信息贴出去,响应的百姓极少。

    江知与考虑到百姓们现在的处境和对朝廷的信任度,换了一个方式,在海城择地划分区域,开小市集。

    百姓们随时可以去以物易物,除了乱七八糟的破烂,基本都能有所收获。

    余下没换出去的东西,皇商账上支出一笔银子,先买下来,再根据各区域百姓的需求,另做投放。

    这个行为,唤醒了海城的一丝生机。

    但紧跟着,许多商户相继过来叫苦。他们不务农事,就靠着门店的生意糊口。

    皇商把生意做成这样,他们怎么活得下去?

    江知与就让他们也参与到市集交易里面来。

    “你们要钱还不是买东西?愿意尝试的,先登记一下铺面地址,有何物品,都是什么价钱。”

    涨价以后的商品,不适合投放。

    江知与想要两头登记,这边登记货物与价格,在外以街区的形式对接百姓,登记他们的需求。隔日送货过去。

    他想试几天,看看亏损情况。

    如果承受得起,他再从账上支出一笔银子。然后满城募捐。

    富户豪绅之外,海城的官吏,一个都少不了。

    他会参考最初救助枫江县百姓时一样,张贴红榜。

    捐赠多少,都有数目。

    这些被海城滋养得流油的人,该出出血了。

    这个对策,短期内调动的官吏不计其数。

    户部的人手不够用,江知与又去找盛荣借人。

    盐课司的官吏本就在外头收盐、运货,满城分区操持。这件事交到他们手里,他们都不乐意。

    江知与承诺会从皇商账上另发一份月银给他们,他们叫苦推辞的话堵在喉间,开口全是抢着要干活的声音。

    这头进入正轨,江知与又一家家的上门筹款。

    他话说得漂亮,不论当前形式如何,爱民如子的官员,总不会被苛待。

    这群人心惶惶的职官,自知贪墨巨数,这时吐出来一点,全当买命钱,有何不可?

    但想得开的人,是少数。

    江知与不厌其烦,也不管别

    人怎么讽刺讥嘲,一次次的上门,又一次次的游说,以少数撬动多数。

    以区域张贴的红榜,写在上面的名字越来越多,数目也越来越大。

    捐赠钱财之外,又另外写出钱财走向。

    皇商那头的缺口不急着补,先拿大头的银子,买些粮食。

    城里不够,就去外地买。

    海城的日子接连跌入低谷,他回回都想到应对之法,尽全力保住了民众的基础生活需求。

    这次民间再有他的传闻,同样的夸赞,却与年前的捧杀截然不同。哪怕是看他不顺眼的官员们,也要说一句佩服。

    从前江知与跟谢星珩走在街上,旁人认出来他,只是好奇的多看两眼。看一看这个以夫郎身份做官的第一人长什么样。

    现在他走在街上,很多人会跟他打招呼。

    那些淳朴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江知与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丰州县。

    那时也有很多百姓围着他们说话提问,所言所说都是家常,眼里都有满满的信任与喜悦。

    江知与回应他们,忍不住落泪。

    他意识到,当官一场,可以目的不纯,能为家为己,为情为爱为与某人并肩,但他要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这才无愧他这身官袍,无愧他走了那么远的路,无愧他们辛辛苦苦,排除万难才得到的小小官职。

    他回家邀谢星珩喝酒。成亲十多年,他的酒量还没练出来,两杯下肚就犯倔。

    这次是抱着谢星珩泪流不停。

    原来这一路走来,谢星珩对他的影响那么大。

    他做事方式,操作之法,桩桩件件都有谢星珩的影子。

    他醉态尽显,问谢星珩:“小谢,我们这是不是很有夫夫相?”

    谢星珩捧着他脸,望着他蒙着水汽,灿若星辰的双眸,笑道:“我们这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江知与笑得好大声,笑着笑着呛到了。

    谢星珩给他拍背顺气,他咳着咳着又哭了起来。

    “我好想家,父亲跟爹爹一定很为我高兴。”

    谢星珩很心疼,勉强笑起来,眉眼弯起,右眼没藏住心情,跟他一块儿掉眼泪。

    “快了,这次是真的快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皇天后土为证,若有虚言,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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