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2/2)
但是雾青自己知道,她在对于美色的效果抵抗方面的提升,不能说是聊胜于无,也只能说是完全没有。
是零,zero的那个零。
雾青觉得这也不能完全怪自己,她也不是全然不争气,还是因为对手太过狡猾,段位太高以至于她根本对付不了。
她雾青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一个……可怜的,被美色蛊惑住了的人而已,就像是被粘在了蜘蛛网上东西小飞虫一般。
她改了坐姿,从一开始的盘腿坐在花田里变成了膝盖跪地,一只手去扶着同样坐了下来的砂金的膝盖,上半身向前倾靠,唇瓣靠近:“是的,是的,我来检查了。我现在就来检查。”
从检查他有没有在口腔中藏着糖果开始——否则那声音怎么会带着一种让人想要亲上去的甜味呢?
夕阳色的花很美,尤其是在淡金色的真正的夕阳之下,天和脚下的花卉的颜色颇为和谐地连接、对照着,漂亮到能够让一切艺术家为之心折,恨不得在这里写生上好几天。
但是,这样美丽的景色到底还是被耽误了,因为雾青除了刚开始那会儿L,几乎是根本没有看向这些夕阳色的花。
良久之后,直到她觉得再继续保持下这个姿势,明天或许会腰不舒服,同时还觉得下唇有一点点小小的发麻,像是顶端非常细小的针贴着她的唇瓣扎了几下并且留下发酵一般的余韵——雾青这才稍稍结束了主动。
她带着一点点细细的轻微喘息,因为唇瓣仍然是贴着的,只是没有深入,所以她的意思,她想说的话,全都可以用这样的方式直接用口型的方式传递给砂金,甚至不需要用上他能够听得见的音量。
雾青小声感叹:
“明明花那么漂亮,我们是不是有点浪费
风景,暴殄天物了?”()
但她也就只是问这个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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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不浪费风景,不暴殄天物吗?
光看着景色却什么都不做那才叫真的让人不爽呢,那甚至可以算是浪费时间。
毕竟,美景本身也就是为了烘托氛围、保证情绪而存在的。
砂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那双过分漂亮了的紫色的眼睛眨了眨,睫毛和雾青的睫毛交错过,也撩得她怪痒的,不仅仅是在皮肤上,也是在心底。
“那就要看在你心里,到底是花更好看,还是我更好看了,不是吗?”
*
雾青从全息游戏中登出后,抱着抱枕让自己的心跳平息了好一会儿L,才颤抖着手,勉强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冰水。
冰块浮沉在浸泡过柑橘柠檬以及少许薄荷叶的清水中,发出一些轻轻的碰撞声。
雾青在那些冰凉的寒意来得及蔓延到自己身上之前,快速地将整杯水灌了下去。
她甚至还在嘴里含了一枚冰块。
冰块在牙齿间被嘎吱嘎吱地咬碎,她的表情勉强恢复正常,冰凉的感觉有助于头脑和身体降温,否则她大概要像是一台承受不了沉重复核的计算机一样,噼里啪啦爆炸得一塌糊涂,然后从内部开始往外烧。
就算是在全息世界里也太……
帐篷门口稍稍掀开一道缝隙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脑袋从帐篷里头探出去当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在忍不住发出了点儿L声音后,看到一只小鸟从远方的树枝上跳下来,正落在她面前的一朵夕阳色的小花上头,和她面对面四目相对——
这对于雾青来说还是有些太过刺激了。
小鸟羽毛蓬松,毛色纯白,看着纯洁得有点儿L过头,它甚至歪过了头来,用那双和绿豆差不多大小的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像是在好奇为什么会有个人类从帐篷里面只探出了脑袋来——表情还是如此的……复杂?
小鸟或许没有想那么多。
严格来说,小鸟的脑子未必能够装得下那么多的思考,但是雾青仍然感觉到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强烈的羞耻。
她不得不咬着手背,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也不至于发出一些……一些可能会让小鸟误会的声音。
这种时候,一个过分真实的全息世界的坏处就此体现了出来。
如果是很古早的开放世界游戏,那么游戏里的小人能做什么呢?
基本上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或者是不盖棉被纯聊天。
顶多——顶多了!
也就是放一段黑屏,或者直接开启时间跃迁罢了。
哪至于像是现在,她几乎是在一结束就从游戏里逃了出来,而且……
本应该在离开游戏的时候就此止住的那些感知,此时仍然在她的脑袋里面,像是沙滩边上听到的潮声一样,反复地来来去去,彰显着和皮
() 肤上一样的存在感。
全息游戏……全息游戏,有时候科技的进步不一定真的能够那么好地帮到自己,雾青心想,她……
她下次大概也不会吸取这一次的教训。
砂金比她从全息游戏中登出得要慢一步。
毕竟他下一次上线的时候会是在今天下线的地点,怎么说都要将残局收拾一下,不管是帐篷里面少许湿滑的润痕,还是帐篷外面被压得可怜兮兮,东倒西歪的夕阳色的花,抑或者是那些稍稍需要清洁的、不至于让人讨厌但确实也不宜公之于众的气味……
他收拾得很快,少了一个帮手也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他从一开始也就没打算着在这件事上为自己找帮手。
现在他登出了,摘掉了全息头盔后,看到雾青摆在桌面上的空水杯。
砂金露出了然的微笑,没说什么。
——在这种时候,主动挑起话题着实不是一个好选择,他对此非常清楚。
况且,反正雾青会主动说的,她一直都是挺坦诚的性格。
雾青也果然,在听到身边的响动后转过头来,悲愤地控诉他:“我都和你说了……我说了外面有小鸟!”
刺激过头了就不妙了!
反正……反正她觉得有点过,不完全抗拒是一回事,接受起来没那么容易是另一回事——还是很好理解的嘛。
雾青抿了抿嘴唇,选择用最原始的方式报复回来,她伸手拽住砂金的领口,扒拉开得并不很多,然后在他的侧颈上咬了一口。
存护的命途行者就这点好,雾青一边咬上去一边忍不住心想:脖颈这个地方呢,其实是太脆弱了一点,还得是存护,能够保证被咬出印子,但是却又不会被影响到身体健康。
还得是存护。
丰饶当然也行啊,但是丰饶恢复能力太好了,起不到留印子的作用。
她看着那个深粉红色的印记——她不仅仅用牙咬了,甚至还吮吸了片刻,总之就是怎么留印子怎么来,一点儿L都没客气。
就等着明天上班的时候,这个草莓印若隐若现地从领口下面露出来,被同事看到,在背后指指点点吧!
这叫报复。
她做完这个报复的动作后,从一旁抄起手机——毕竟她也想起来了自己还需要看看来自波提欧的消息,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比较正常、比较不太受先前的影响……
雾青:“咳咳,我来之前洗过澡了。”
这句话的意思、暗示,以及其背后的一些延伸出来的含义都不怎么难懂——况且就算难懂了,难道砂金的脑子还会不够用吗?
她抬着头,看着砂金往浴室走,然后趁着这个空档,开始看波提欧的回复。
嗯……恋爱中的事业脑是这样的,虽然她也不能算是纯粹的事业脑吧……干这件事的本心也和事业没什么关系。
但是见缝插针干活的习惯还是比较事业为上的。
雾青打开和波提欧的聊天页面,看到对方发来了
比之前她发过去的文字方阵还要长上两倍的语音方阵。
是的,语音。
全都是六十秒的那种,一排、一排、一排。
看得出来他真的和公司、严格来说,是和市场开拓部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以及,波提欧,他可能大概也许真的是个话痨。
他说得很详细,从他很小的时候,或者换一个更准确的说法:从他甚至还不记事的时候开始说起。
在波提欧的家乡,[阿尔冈-阿帕歇],一个广袤的大陆,一个尚未脱离摇篮,甚至一定程度上尚未意识到自己身处摇篮之中的文明上发生的过往。
从他是怎样被养父养母捡到,是怎样在他们的哺育、扶养和教导下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牛仔,怎样在那个名为阿尔冈-阿帕歇的星球上,成为一个在当地文明的认知中优秀且高尚的人。
哦,脏话并不是当地对于高尚的评判标准,所以说说脏话……无所谓的。
那时候波提欧还不叫波提欧。
他没有对自己的过去讲述太多,只是花了一些句子来描绘他记忆中的故乡的模样。
从那些难得带上了一些诗句味道,还有美感的句子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热爱着那片水草丰美的牧场。
还有就是,他提到了,他像是他的养父母那样,从冬天的草原上,捡回来了一个快要被冻死的女婴。
牛仔从小被教育要当一个善良的人,他也是这么去做的,哪怕他会用枪口指着一些人,甚至会杀死一些人,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善良。
女婴被他抱了回去,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适合当一个父亲,至少还没有适应这个角色,但是养父母却认为他应该开始学习——和孩子共同成长,于是他自称算是那孩子的半个父亲半个兄长,总之乱乱的也无所谓,反正他很清楚自己是她的家人。
是家人就行。
然后,是遮天蔽日的旗舰。
冒犯了他们信仰的挖掘,从大地中挖出黑色的东西运走。
反抗、对抗、冲突、死亡,然后是潜入,和大面积的轰炸——在无所谓的语气和轻佻的笑声中,就这样做出了决定。
然后牛仔失去了他眼中的整个世界。
波提欧虽然对于这种说话说到一半就跑去谈情说爱的行为非常鄙夷,但是他也确实是个目的导向型的人。
如果为了弄死奥斯瓦尔多·施耐德,让他成功复仇的过程中又这个必要,那么他也全然接受。
他写得颇为详细,某种意义上来说大概已经耗尽了他这辈子本就不多的文学素养。
在最后,这位牛仔写道:先写到这里,有什么想知道的细节,到时候问我就行
波提欧:老子他宝贝的,要去和个傻宝打个招呼,祝他晚安,做个好梦
波提欧:哦对,等你想好了也告诉我下
波提欧:你打算给我的故事写什么游戏
波提欧:好玩的话,我平时也能解解闷
雾青回了两句:放心吧,魔芋爽工作室的出品质量,整个宇宙都可以为我做担保
雾青:故事已收到,想法已经有了,大概需要两周时间简单落实一下,到时候给你发试玩安装包,不许外泄
她知道,波提欧这会儿L大概还在接他口中的“爱了么”上的订单,还在和那位“可爱的”、“欠喵的”“傻宝”面对面,用他可爱的枪口顶着对方可爱的脑门子。
于是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况且她和波提欧只能算是巡猎阵营下有一点点惺惺相惜的,萍水相逢的朋友,也真的没有什么聊上一大堆的需求。
此时浴室中的水声还在继续。
淅淅沥沥的,有一些凝聚在一起,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时候还发出一些有一点点清脆的声音,说实话,这声音实在是很有诱惑力的。
但是今天就算了。
雾青心想,今天她……她……
嗯,还是那句话。
我为酒色所伤,竟憔悴至此,从今日起,戒酒——但这是非常不合理的。
还是要收敛一点啊,收敛一点比较好。
所以她拿着手机,一路从沙发转到卧室,从地板上捞起一只猫猫糕,往自己怀里一塞,然后将手机垫在猫猫糕上头,开始和魔芋爽工作室中那些尚且没有开始夜生活的同事们聊这个项目之后应该怎么改。
雾青: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在做《精2》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想到要去含沙射影谁的,况且公司还是我们最大的投资方
雾青:这一点我已经去道歉过了,公司也表示这事不能怪我们
钟珊翻了个白眼。
《完全没有想到要去含沙射影谁》
《已经去道歉过了》
《公司表示这事不能怪我们》
是啊是啊,去公司道歉的时候,怕不是一脚走进了战略投资部而不是市场开拓部吧?
那位战略投资部的主管钻石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或许会笑出声,又怎么会“怪罪”呢。
真的是……
钟珊心想,随着雾青和公司的人走得越来越近,她身上也多了一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资本家味。
也说不上来好或者不好。
就只是单纯的近墨者黑罢了。
雾青:所以,反正做都做了,我也问过了,公司那边说呢,《代号:伊伊玛尼喀》和《代号:艾吉哈佐》这俩游戏都能做,没问题的
钻石虽然没有露面,但是也让翡翠亲口对她说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事,要是奥斯瓦尔多·施耐德找上门来了钻石会解决的”。
雾青自己是不在意啦,但是很显然魔芋爽工作室不应该被牵连——所以钻石这么说她就放心了。
开整开整!
雾青:所以接下来,大家不都已经休息一星期了嘛,之后就可以慢慢开始搞起新的游戏来了
雾青:咳,我知道我们的放假时间还是太短了点
雾青:所以是已经在招新人了!
雾青:最近这段时间的工资也会三倍给到大家的,我发誓呜呜
雾青:想要放假的宝可以随意请假没关系!
事实就是,工资到位,允许请假,那员工基本就没什么太大意见。
雾青很快就开始说起了游戏的改动。
雾青:我觉得,伊伊玛尼喀可以是一张地图——毕竟,在一张地图上跑得久了,是会觉得无聊的,哪怕这张地图的尺寸真的大得很够呛。
雾青:我这边有几个新图,这个图是阿尔冈-阿帕歇,这个图是……
钟珊冷眼旁观,在看到几乎每一张图都和奥斯瓦尔多·施耐德有关的时候,她笑了。
——当然,是冷笑。
雾青:所以,游戏《代号:伊伊玛尼喀》完全可以不是《代号:伊伊玛尼喀》,而可以改名《代号:反抗》,或者来一个和……和巡海游侠有关的名字?
毕竟,巡海游侠的目标一直以来都是:
让全宇宙的懦夫、蛀虫和压迫者,在听到他们的名字时,就瑟瑟发抖地知道,他们作威作福的日子结束了。
并且,过去靠着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了多少,现在就要吐出来多少。
钟珊在心中叹了口气。
然后私信给雾青发了条消息。
钟珊:宣战?
雾青:也不完全吧……难道有谁承认自己是懦夫,是蛀虫,是压迫者了吗?
雾青:没有吧?
钟珊忍不住笑出声来。
确实。
雾青:那就不算宣战,宣什么战,我就只是个三观比较正的,普普通通做游戏的仙舟人兼欢愉令使而已。
雾青:谁要是对这个都有意见了,建议线下找我单挑
这人啊,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又说,自作孽不可活。
找死,那就只能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