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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那个萧凡啊,平凡的凡,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成为神话,每个平凡人在生活境遇中,都有着各自所面临的责任和追求,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用力吻上贺明渊的唇,绵柔辗转,缱绻旖旎,抱过他从背后挺入,贺明渊看不见他的脸,也没得到答复,在一次次深猛的撞击中形销骨熔,咬唇抓紧了床单。
贺明渊何尝不是懂他的,又要怎么去怪他的沉默呢。
这个人是那么胸次澄澈,他有血性,有担当,有抱负……愿意为了这条路做出牺牲和奉献,克制欲望,忍耐孤独,丹青不渝,不是他不正常,而是现在像他这样的人已经太少了。
青赤黄白黑,干湿浓淡焦,丈尺画纸,轻若鹅羽,薄如钱唇,如何才能顶天立地,大千气象,可敬可仰?
他们这一条路要走多久呢?
至少今夜谁都不愿去想,鸳帷罗幌,乱红依依,玉山齐倒情难禁,又是一度巫山雨……
清晨,骄阳初蒸,晴山如翠,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贺明渊穿回了来时那身西装,肃冷倨傲的英俊,也没有任何行李,能带走的只有手里的东西,一幅画,一本书,一方章。
萧应棠送他到园门,十指相扣,温柔叮嘱:“别忘了,画的装裱一定要找——”
“苏州吴门,自古就有‘吴装最善,他处无及’的美誉。”
“还有养画,要分季节——”
“春防湿,秋防虫,夏防光,冬防冻,四季防人,并称书画五害。”
萧应棠笑了出来,也不再多啰嗦:“哥哥好记性。”
他怎么可能记不住,国画门道多,每一处都是学问,昨夜萧应棠搂着他讲了又讲,生动有趣,简明易懂,就是怕他搞不清楚,展画时出洋相,被人恶意炒作。
一时两人无言,也不看彼此,唯有双手交扣得更紧。
“对了,这个章,上面刻的什么,好像不是篆体。”
正是那日萧应棠送他的芙蓉石章,光照下灿若灯辉,透有六射星芒。
萧应棠拿起把玩着想了想,揶揄一笑:“等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少这儿拿大旗,我有的是办法知道,”贺明渊瞪他,一把将章夺回,又道,“所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好,”萧应棠点点自己脑袋,“好像也只有继续想办法推陈出新,毕竟我的对手可不弱。”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那你呢,下山后还会画画吗?”
贺明渊一窒,顿了顿,才抬眼道:“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萧应棠点头,墨瞳深邃:“不管如何,你留在这里的每一幅画,我都会好好珍藏。”
其实贺明渊也不愿拿走,那些画承载了他心中的遗憾,又寄托了这里的回忆,也只有留下,他才能轻装上阵。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不想自己太过难看。
“随你,走了。”
说罢,转身离去,相扣的手没能放,萧应棠道:“就不再抱抱我吗。”
贺明渊没有动静,怕此刻抱住他,就再也分不开了。
闭目,摇头,手松。
晓烟交碧,离人斜晖,时光遥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