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 原戚穿越番外(2/2)
清早被青年亲吻的地方。
温热的呼吸拂过的触感仍存。
荒谬。
他在心中吐出这两个字。
但心底有一块地方,像是被蚊虫蛰咬了口般。
戚拙蕴原本想着,再试探沈禾一一,瞧瞧这世界还能荒谬到何等地步。
沈禾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戚拙蕴的试探止步。
沈禾问他:“哥哥,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呀?”
青年假模假样的,好似问的不经意,可惜戚拙蕴一眼便知道他在试探。
他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缩起来的手都不自觉蜷紧,慢慢扣挠指腹。
戚拙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
注意到青年这些细微的动作,可他偏偏就这样,将青年的一切收进眼底,一寸一毫都放在了心间。
以至于不用花费任何心力,就能看透他。
他回忆脑海中从醒来后看见的一切。
在东宫内,有清淡的花香,内室花瓶中插着含苞的早荷。
外间花瓶里也放着早荷,沈禾还说过想吃莲子粥。
可戚拙蕴却想起与他所住的东宫中最不同的一处。
他的寝殿有扇阔窗被挡的严严实实,进不来光。窗外是颗不知道长到多大,还放在檐下不搬走的山茶,枝叶茂盛,浓重的墨绿。
他笃定的开口:“山茶。”
沈禾一下子脸色煞白煞白的,往后缩了缩,却不愿意离去,一双眼睛盯着戚拙蕴问:“你谁?你不会是鬼吧?”
看起来要哭了。
戚拙蕴眉心蹙拢,不知道自己哪里猜错。
那颗山茶才像是他心爱所为。
沈禾已经要崩溃了,眼圈通红,眼底的泪水憋着没出来:“我给你烧纸,或者你要什么跟我说,什么时候能从他身体里走啊?”
戚拙蕴看着他眼底的泪,便觉得心底那只虫子再度咬了他一下。
戚拙蕴便知道了。
他在嫉妒。
这个戚拙蕴竟会有人这样喜欢他,他却没有。
戚拙蕴是太子,是天生的高高在上,从出生便理应拥有一切,乃至父死子继,万人之上。
但却没有人爱他,多可笑。
他问:“我不想走呢?”
沈禾眼泪没憋住,掉下来,他又怕,还要强撑:“你别逼我,我跟你说我可不是吓大的,我也是死过的,而且我可不是这个世界的,咋俩都做鬼,我收拾你绰绰有余。”
他又说:“你信不信我把你送进寺庙里,让人超度你。”
“趁着现在好商量,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只要你从他身体里出来,我一定给你办成。”
哭的稀里哗啦,还威胁人。
他倾身,靠近些,想用指腹抹去青年的眼泪。
沈禾却急忙后退,不肯让他碰到。
分明清早还亲吻过他的手背。
戚拙蕴收回手,嗓音冷淡的说:“别哭了。”
沈禾怕鬼,更怕戚拙蕴出事,闻言用手捂着嘴抽气,哽咽说:“你到底走不走?”
戚拙蕴说:“我不是鬼,也不知如何离开。也许,等我一觉睡醒,就会回到我原本的躯体里。”也会离开这个梦境。
沈禾却更加崩溃。
他哽咽低喃:“不会是穿书的吧。”
戚拙蕴没听懂。
他看着沈禾哭,止不住的烦躁。
他已说明他并非鬼怪,也非是要强占这具身躯,为何还哭?
沈禾哭完就冷静了。
他做最坏的打算。
他能穿过来,谁知道其他人回不回呢?
但无论如何,他
要守着戚拙蕴,也许他会回来,也许只需要睡一觉,明早醒来,他就回来了。
他怕这个假货把戚拙蕴的事搞的一团糟,还怕其他人看出不对劲。
他让忠洪将饭菜端进殿内,对戚拙蕴说:“你不要随便说话,免得露馅。”
午后有朝臣求见,沈禾也叫忠洪把人打发走。
他抱着戚拙蕴的折子,认真看着,用朱批在上面努力模仿戚拙蕴的字迹。
他不会写戚拙蕴的字迹,只能“画”。
戚拙蕴被他要求在身边坐着,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戚拙蕴便应了,垂着眸子瞧他批改奏折。
他竟然没有权力被冒犯到愠怒。
戚拙蕴想起他那所谓的外祖父一家触怒他,他们以外戚自居,一手遮天,自以为戚拙蕴会拿他们当唯一的亲人,容忍他们。
蠢不可耐。
他又想到眼前这个青年。
听说他是当朝六元。
瞧他那哭哭啼啼的样,实在不像。
沈禾没管他,忙着处理工作。
他现在也是社畜,业务熟练。
许多能直接处理的折子,一律回了朱批放在一侧,还待商量的便放在另一叠。
戚拙蕴坐着看了许久,发现不是个绣花枕头,不知怎么扯着唇角笑了下。
做的还算不错。
沈禾斜眼瞥着他,见他无事可干,抿着嘴角不想给这个占戚拙蕴身体的好脸色,又忍不住想到他也是莫名其妙来这么个陌生地方。
便搁下笔,起身在博古架的一个小箱子里找了会,翻出几本书给戚拙蕴:“实在无聊就看这个,打发时间。晚膳过会儿送来,有什么事就说。”
戚拙蕴瞧着怀里的话本子,翻开一本看了起来。
他从没看过这东西。
翻过几页,发现页角用墨水画了个小人,栩栩如生,配合着话本子中的人物,做出发怒的表情。
大概能想到是谁画的。
入夜后,沈禾仍旧守在他身边。
大有寸步不离的意思。
戚拙蕴便问他:“你夜里要同我一起睡?”
沈禾瞪着他:“谁跟你一起睡!?”
圆润的眸子里跳动着火苗,不知道是烛火的倒影,还是他的怒火。
他抱着被子,在榻边坐下,扣着戚拙蕴的手道:“我在这睡,守着你,免得你夜里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劝你老实点,你一动我就能知道。”
为了保险,他还用发带两头栓住了他们的手腕。
他坐趴在榻边,不肯上床睡,也不肯离开。
扣着戚拙蕴掌心的那只手放在榻沿,枕着头。
戚拙蕴并不困,他瞧着青年的侧脸。
但沈禾一整天绷着神经,从中午试出结果后,更是情绪剧烈起伏。
他趴在床沿没多久就睡着了,眼睛有些肿,不知睡着后是不是做梦,偶尔发出轻微的抽气声,扣着戚拙蕴的那只手都握紧了。
戚拙蕴便那样静默无声的看着。
直到子时。
他回握住青年扣着他的手掌,低声说:“走了。”
闭上眼。
*
戚拙蕴是被吵醒的。
宫门外有人疾呼“刺客”“护驾”“好大的胆子”“你是何人”。
杂七杂八的声音。
他坐起身,外面天色熹微。
寅时末。
戚拙蕴难得怔然,垂着眸子瞧了自己的手许久。
外面嘈杂的声响中忽然冒出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带着哽咽哭腔:“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们啊!呜呜呜……”
他豁然抬眼,起身去打开殿门。
门外有个穿着奇异服装的少年,不知是否年满一十,一双圆润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显小。
他光着脚站在地上,雪白的脸颊沾着灰,手肘鲜红,是摔到在地擦出的伤痕。
原本乱成一团的人,因为皇帝忽然出现,噤若寒蝉。
忠洪正要上前说些什么,便见他们当帝王朝着那名古怪的人伸手。
他说:“你是叫沈禾么?”
沈禾惶然的点点头。
帝王慢慢露出个浅淡的微笑,轻声问:“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