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气死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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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着的眸子里分明盛着的是冰凉如水的月光,可瞧起来,活像是燃了两堆熊熊的火焰: "去那个废宅子,我在那等你们。"

    沈禾比王琰动作还快,翻身上马,便朝着宅子的方向去。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生气,堆满了胸腔,不发泄出来,完全无法自行消退,更不可能将这件事轻轻放下。

    他一定要那群敢放火的狗东西付出代价!

    还挖他的人?

    他让他连自己都人都赔出来!

    沈禾甚至不想在这种时候,去找柳峥郑学则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个。

    这件事就得他亲自去做!

    不是都传他是仗着家世嚣张的京城小霸王?

    那他今日,就好好的做一回真正的霸王!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来蛮人手段,谁不会?

    他到宅子,找来赵志忠他们留在屋内的烛台与火折子。被绑在柱子上的两人听见动静,嘴里呜呜呜叫着。沈禾点燃烛台,端在手里,走近他们二人。

    烛火的光离沈禾很近,将他的面庞照得很清晰,每一根眼睫都在火光中根根分明,纤毫毕现。少年的影子的的确确在他身上逐渐退却,向着青年的方向变化。

    他脸颊上的婴儿

    肥消减许多,眸子睁得圆润,可冷冰冰瞪人的时候竟然也真有了威慑力,不会再让人觉得就是只连龇牙都没有威胁的小狗。

    突兀出现的新面孔,让柱头跟接头的人都呆住。尤其是对面的少年一瞧起来,便身份不凡。这、这是真正上头的靠山来了?

    柱头先是心底发慌,随后仔仔细细打量沈禾,在心中缓了缓,安慰自己,年纪看起来不算大,不知道谁家的公子哥,他们工坊做那些新奇玩意卖的时候,这小少爷还不知道几岁呢。

    一想到这里,柱头心中就安稳许多,觉得沈禾八成不是真正能定夺的人,那背后的大靠山也不一

    定有多重视这件事。

    说不准,现在就是让人来放了他们的呢?

    他想到这里,顿时没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绑在他背后的接头。

    要是这人被放了,回去见到他主子,可别忘了将自己顺带捎上。

    工坊那头八成是没自己能够待的地儿了。

    他碰了对方两下,对方一点儿声都没。

    墙上被油灯投射出的巨大黑影变化。

    他听见那个少爷问: “看你样子,认识我是吗?”

    接头连连点头。

    柱头那热起来的心重新凉下去,开始发慌。

    沈禾拽了塞在接头人嘴里的布团,扔在地上,问: “既然认识我是谁,你应该知道你主子惹不起我吧?当然,若你今日说你主子是皇帝,那我便自认倒霉,还会恭恭敬敬将你送出去。"

    接头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敢,小人的主子,怎可能是陛下,小人……"

    沈禾生气,脾气不好的时候耐性简直直线下降: “告诉我,你主子是谁,我便只送你去牢狱,不再做额外的事。"

    接头哭着便要求饶,沈禾现在心肠冷硬得很,装模作样的时候,竟然也能够将威胁的狠话信手拈来: "我已经仁至义尽,若是你再不交代,那便不止如此,连带着你的家人都……"

    他心里其实没底这人到底有没有家人,总之狠话是要这样放。

    />

    沈禾一时想不起来这个“陈二公子”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公子哥,他冷着嗓音问清楚: “哪个陈二公子?"

    "是陈越江公子……"

    沈禾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盯着这人继续问: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王琰很快,说是半个时辰,实则半个时辰不到。沈禾尚且未能问完全部情报,他已经带着人到了。

    王琰盯着屋内被绑着的两人,低声问: "小公子,他们二人可要处置掉?"

    原本便心惊胆战的柱头闻言,疯狂扭动身体,口中被堵住说不出话,只呜呜声叫个不停。沈禾摇头: "先关着,之后一齐送去报官。"

    现在!

    他要去打人了!

    这夜京城动静颇多。

    沈禾在外夜不归宿。

    戚拙蕴瞧着空荡荡的屋内,还有些恍然。

    护卫小声道: “因小公子是临时出门,走得太急,还未来得及往宫中递消息。”递了,可比起太子的速度,慢了一步。

    递消息的人到东宫的时候,太子殿下正好出了东宫。戚拙蕴压着自己的眉梢,第一次觉得头痛。

    他用指腹按压着眉心,轻声,像是发问,又像是自己的低声呢喃:“禾禾这几日为何总是往国公府跑,像是知晓孤夜里念他,会来见他,所以故意躲着孤一般。"

    这样的念头,实在是让人心底发狂。

    周边无一人作声,连陪伴太子多年的忠洪都不敢说话。谁知道太子殿下想听什么答案呢?

    *

    "小禾你稍等,你方才说什么?"一夜过去,酣睡一场后的戚厌病三人便被沈禾叫了出来。

    沈禾忿忿咬着口中的排骨: “我说!咱们的工坊被人烧了!是个叫陈越江的跟咱们作对!他不仅让人偷咱们的东西,低价售卖打压咱们的自鸣钟,还在人被抓住后直接放火。然后我昨夜带人去将他的店砸了,将他铺子里的人都打了一顿!"

    “陈越江?”听见这个名字,三人的眉头都皱起来。

    柳峥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人是谁: "京城的陈家里,什么时候有

    这样一个人?"郑学则也摇头: "不知道。"

    戚厌病为自己夹了块排骨,瞧着沈禾吃得很香的样子,自己也来了胃口,便啃边说: "这人我知道!他你们不认识,但是他大哥你们兴许知道,陈越斯是他大哥。"

    沈禾抬起眼睛,还有点茫然,这人谁?怎么他还是没听过?没听过不要紧,沈禾直切重点:"厉害吗?咱们能得罪吗?"戚厌病乐了: “随便得罪!小禾弟弟,这京城中你想得罪谁都行,只要别得罪了皇叔。”

    柳峥解释:"小禾没听过正常,陈家不是京城中的世家大族。陈越江大哥陈越斯乃是一年前擢升京官,他父亲是潼南巡抚,这个陈越斯青出于蓝胜于蓝,年纪不过三十,现如今已是太仆寺卿,算得上极有才能。"

    外调官?

    沈禾下意识问: “那他是谁都人?是太子哥哥的人么?”

    戚厌病马上摇头:"不是,嘿嘿,相反,他是二皇叔的人。"

    沈禾: “?”很好。

    新仇旧恨加一起,这下更要和对方算算账了。

    沈禾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戚乐咏这厮发现这是他的铺子,才故意指示陈越江这样有计划的来针对他!

    沈禾没来得及念忿完,楼下街道上传来不小的骚动。“那不是唐鑫坊的掌柜?怎么被官兵抓走了?”

    "嘘,今早东街那边有家铺子被人打砸了,这事你没听说?说便是他们怀恨在心,趁夜打砸的。"

    沈禾:?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沈禾站起身,朝着窗子下看,就瞧见一堆移动的人头。从最中央被衙役狠狠押着的几人身上,看出点熟悉来。这,好像,大概,是他的人?等等,让哥捋捋。

    所以,是哥这个受害者没报官,对面那个纵火犯先理直气壮的报了官?沈禾的脾气积攒在胸口,逐渐膨胀,然后“砰”地一声,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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