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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金步摇被皇帝亲自捡了起来,放在手边,金叶子忽闪忽闪,带起一点细碎的光芒。

    贺兰信跟随众人一道行礼,宣睢单手支颐,声音格外慵懒,“都免礼吧,赐座。”

    各位大臣依次入座,六安上了热滚滚的甜牛乳茶,大多数人都端起来喝了,这样冷的天,能喝口热的自然不错。

    贺兰信不大喜欢吃甜的,只端起来闻了闻,便又放下。

    香炉边靠墙壁的长几上摆着一个白玉瓶,瓶中插了几只南天竹,绛紫色的叶子中坠着一串串红果,红果鲜亮,活泼又灵秀,映着白瓶,胭脂雪一般。

    这该是宋檀送来的东西,南天竹有毒,这样的东西别人也不敢轻易摆在御前。

    这尊插瓶,别人也瞧见了,一个年纪大些的阁老笑道:“冬天插瓶不用梅花而用南天竹,真是别出心裁。”

    宣睢笑了笑,往后倚着御座,神情很舒展的模样。

    于是其他大臣也争相夸赞,把一株平平无奇的南天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贺兰信没说话,与他一块沉默不言的还有沈籍。自己是因为讨厌宋檀,那沈籍是因为什么呢?

    贺兰信有时候真想不通,如果他是宣睢,他非杀了沈籍不可。

    高位上的宣睢只是抚摸着步摇垂下来的金珠,但笑不语。

    金步摇后来在一天晚上摔坏了,晨起小年和落苏收拾床榻,从床角找出坏了的步摇,金线断了,珠子撒了满床。小年拿帕子把步摇和金珠包起来,先放在抽屉里了。落苏捧着宋檀昨晚穿的那身衣裳,妆花缎子白绫袄,曳地月华裙,袄子上的金钮坏了,裙子上有点脏污,宋檀偷偷沾水擦过,结果擦断了金线,显见得不能要了。

    下雪天走起路格外的累,宋檀要往太掖池去,犹豫再三还是叫了撵轿。他在宫里不常用撵轿,也坐不太习惯。

    刚转过一道门,迎面就碰上了贺兰信。

    撵轿停下,宋檀下来,抱着手炉向贺兰信见礼。

    贺兰信拱手还礼,目光落在宋檀面颊边。他的左耳上,带着一个米粒大的翠玉坠子,随着宋檀的作用,轻轻地摇来摇去。

    宋檀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脖颈,以为是露了什么痕迹。不过贺兰信很快收回了目光,又变成那幅眼里没有宋檀的模样。

    孟千山站在贺兰信身后,对着宋檀挤眉弄眼,袖子下,她的一只手带着黑色的皮套,十分明显。

    “孟千户回京了?”宋檀道:“正好,我寻她替我办件事。”

    贺兰信略点一点头,孟千山便站到了宋檀身边。

    贺兰信并不多留,很快就走了。宋檀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对孟千山道:“你们指挥使好像不玩骰子了,我好几次见他,都没见骰子。”

    孟千山道:“许久之前就不玩了,说赌博不好,有赌就会输,他不喜欢输,干脆就不赌了。”

    宋檀若有所思,“你们指挥使还怪要强的呢。”

    孟千山与宋檀同行,宋檀就不乘撵轿了,慢慢地走。

    两人走到太掖池边的竹坞,宫人安排了火炉炭盆,把一整间屋子熏得暖烘烘的。

    宋檀甫一落座,就叫人上两坛太禧白,其余酒菜叫尚膳监看着安排。

    孟千山早忍不住了,一杯酒入喉,美的眼睛都眯着。

    宋檀比她斯文些,拎着酒杯倚着凭几,看窗外的白雪。

    “你这次去的是北边,听说北边也下雪了,比京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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