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狡诈'的中原人(上)(2/2)
【中原政府给草原的丰厚军饷和死伤壮丁的安抚费确实一笔很大的开销，但‘聪明’的中原朝廷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这钱真白给了?没门!
中原给草原逝世壮丁的钱，他们都用另一种法子收回来了，甚至还让草原部落心甘情愿合理合法的倒贴钱。】
方才还因政府给予草原优待而有些许难过的武将们： “……”难过突然被狗吃了，他们就知道那群狡诈的文官们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把钱白送给人的，仙幕都说了他们甚至能够做到让草原倒贴钱?还是合情合理合法?
武将们对看一眼，每个人的内心都在刷屏着一句话：文官真恐怖!【这就涉及到历朝历代对草原部落都会用到的一种方法——茶马互市。
表面对草原通商行，内里行控制草原经济命脉的茶马互市，这东西放在华夏历史哪个朝代都可以说是成功过的，它也确实是农牧文明互补的好方式。
/>最早的互市我们可以追述到汉武帝搞出来的丝绸之路，一场由汉武帝主导进行的互市。】
每想到在这里他们汉朝也能够拥有姓名的刘彻只觉得排面杠杠的，他不由得感叹道： “别看咱们汉朝距离两千年后久远，但这些政策哪里不是流传千百年。"
其他人也与有荣焉，这就是他们汉朝的排面啊!
【虽然汉朝是第一个跨出互市这一步的，但操作最好的是明朝的晋商。】
是的你没有听错，不是政府操作的，而是晋商，明朝时是因为晋商掌握了互市大头，明朝后的那骚操作相当于把蒙古草原上的税收承包给了晋商。
晋商才是草原的土皇帝。
晋商们通过表面贸易和暗地走私，用大量粮食食盐绸缎铁去和草原贸易，这些茶盐粮食绸缎铁是草原下层的生活必需品，是上层王公的挚爱奢侈品，对晋商欲罢不能的草原部落们只能用他们仅有的成群牛羊以及金银交换。
晋商能够控制了草原的经济，功力当然不只有这些，完美遵循’市场经济规律的他们在灾年甚至会放贷给牧民，当然狠毒点的即使不是灾年也会放贷，比如他们掌出远胜于草原百姓的物资但百姓们却无力支付时，往往就会放贷。
而草原往往无力还贷。
为什么无力还贷?因为狡诈的商人可不做无本买卖，
例如草原王公贵族在晋商手中预支一万两银，他的年息就是百分之百，第二年要偿还两万两，草原没钱就以牛羊马做抵扣，甚至那些草原王公赴京朝觐的人马费用、朝廷的驿站、驻军的后勤都是他们承包的，王爷们便利了，但就是债台高筑了。
王爷债台高筑就让晋商去像牧民讨钱收税，所以晋商往往在秋高气爽羊肥美的时候就派遣上万的业务员，深入草原各个牧民点，替王爷收税。
王爷们也不是不想收税，实在是他们搞不懂这些算法，他们要是搞得懂这些算法也不会被晋商百分百的高额利息给坑了。
所以草原常年无税，甚至没有俸禄的概念，他们只有上贡的概念。毕竟牧民们随草而居，每个定数怎么收税?
在才草原当官他们的俸禄就是——给你个官当，你自己爱抢那块地去抢哪块地，记得上贡皇帝与你家各个上级就是了。
甚至在史料中我们常常能够看到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
比如他们在征服中亚等地后本地的领主带着本地的子弟兵抢掠了本地的百姓，每个人都不觉得这是不对的，皆大欢喜而去…】
六个点代表着此时建章宫官员们的心情： “嘶这不是已经被征服了吗?直接派个官员去收不行吗?怎么还劳师动众抢上了这是??”他们原以为现在的游牧部族很离谱，很原始，没想到未来世界的游牧部族也这么离谱。
“简直就是把百姓当牲口养啊，养到秋高气爽了就宰……”公孙贺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好像中原也是这样子哩……秋高气爽宰了..
桑弘羊理解了公孙贺未言之语，他说道： “不一样，中原这是定期割可持续性生产的韭菜，草原这是持续性烧荒，不准备割韭菜了。”要知道游牧部族的劫掠那真的是雁过拔毛，寸草不生，抢钱抢牛羊抢女人，就没有不抢的。
其他人一想还真是，中原至少面子工程得做好。
霎时间他们就理解了为什么中央政府颁布简单粗暴的减丁令后草原民众没有反抗了，草原王公贵族都这种鸟样了，中原政府给他们划地居住，还教导他们种植、畜牧，他们哪里在乎什么减丁。
中原朝廷：全靠同行衬托。
【并且晋商也不担心牧民会卷物资逃跑，上头的每个王公贵族都债台高筑了谁给你撑腰?而且因为生产技术远远低于中原的牧民们生活严重依赖晋商带来的物资，晋商这种地域性极强的组织又非常团结，常结伴出行团结卖货，你想赖账?你想抢劫?
想反抗?
没门!
全体晋商矛头对准，想让某家破产就让某家破产，哪家牧民敢得罪他们?
于是短短百年，蒙古人均欠晋商几十两银，利滚利，每年都只能卖掉整个部落三分之一的羊才能还清利息。
还不清，根本还不清，这八辈子还不完的债，干不完的苦差根本还不清，然后….中原对草原‘苦命'百姓的另一项诱惑政策又来了……】
本就看呆了后世中原人对草原的这一系列操作的建章宫官员们，半响他们才反应过来： “竟然还有?"
"这怎么那么像我们汉朝的财政，套娃一般的一层套一层。"不过虽然这么个套法，他们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些法子确实不错。
尤其是那个互市，那些晋商，草原就像他们
的仓库一般直接就是予取予求了!
卫青理清了这些关系后觉得互市这个法子是真的好的，他道： “草原自古苦寒，水热条件也就只能支撑牧草生长，没有良种的他们不事生产，粮少、盐少、几乎不会冶铁，而这些又是必需品，他们金银在手无处花，边境会有走私贩子贩粮盐绸铁走私到草原倒是真的。"
公孙贺虽然没有亲眼看着走私，但也能想象出一群有钱没地儿花的人，抢购粮盐绸铁的疯狂样子，他砸吧道： “那些走私贩子一定是赚得盆满锅满的。”
在场的人： “……”想想就眼馋，怎么办有钱不想被别人赚只想自己赚怎么办?
他们都这样想了，千古留名的缺钱家刘彻与敛财专家桑弘羊那心更是在滴血，这是看到钱在打水漂的滴血啊!
桑弘羊认真道： “其实我们可以禁止民间交易，严抓走私，自己扶持官方买办部，亲自垄断与北方的贸易往来。北方不产盐铁，我们可以以此置换优质牲畜，皮毛，奴隶，让草原作为我们汉朝的养马场。若他们不听话就以贸易卡脖，砍断盐铁粮贸易，大军出塞，犁庭扫穴，打服他们，如同训牲畜一般来回三四次，他们就驯服了。"
刘彻听着也觉得此法甚好： “就是不能过分，北方掠夺成性，容易适得其反直接造反，需恩威并施才行，不通以示惩罚，通市以示恩典。"
桑弘羊听到东家赞同更来劲儿了，眼睛放光，思如潮涌： “草原广大，我们可以在水源处设置贸易节点，只做住宿休整中转使用，节点接力。如此蒙古牧民可以找到贸易位置，中原草原行商也可以交换物资。拥有良种耕种和已圈地的牧民们久而久之就会转为城镇起而群居。”讲着桑弘羊就思考起如何在交易时让那些金银钱币只进不出，要不弄一些纸张同金银挂钩?这样子就能掌控整个互市了。
桑弘羊：心动!
其他人纷纷发言： “其实那个放贷的法子也不错，让草原根本还不完贷款。就是这种法子容易逼得草原狗急跳墙。"
小小霍去病被这群大人的发言惊呆了，原先听仙幕讲那连环套一般的策略都听懵了，现在听文臣们的补丁只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过……听着怎么那么爽呢?脑子转不过就加入，霍去病发言道： “后辈应该是有解决之法的。”看众人的视线看过来，霍去病补充道： “中原对草原‘苦命’百姓的另
一项诱惑政策，应该就是指代防止草原狗急跳墙的狗洞。"
狗急跳墙容易出意外，那就给个唯一的狗洞，让他们爬，至于爬出去是通往天堂或者地狱，那就是造狗洞的人决定的。
狗洞当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