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爱国诗】陆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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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桧当然不想死!

    他猛地扭过头,迎着赵构阴狠的目光几近嘶吼着大声道:“臣,秦桧——政和五年进士及第,得授中词学兼茂科,任太学学正。先皇之时,臣历任左司谏、御史中丞,今蒙圣恩,得任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秦桧这一系列自报家门把一旁的张俊搞蒙了。

    这死到临头了,报官名有个屁用?难不成还有他有太|祖的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可就算有又如何,也不看拿着丹书铁券的柴氏后人最后还不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难道他秦桧真以为自己能躲过一劫?

    百姓不懂,将军不懂,但皇帝却是懂了。赵构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压低声音: "相公何必如此大声?”

    "臣怕陛下忘了勒石三戒,特意提醒。"秦桧也放低了声音,面上端得一派正义凛然,唯独语调却如毒蛇般嘶嘶相对。

    君一臣目光相撞,两人眼底的恨意竟然难分仲伯。

    秦桧都已公布答案,张俊这憨货这会儿总算听懂了:所谓勒石三戒,就是宋太【祖赵匡胤誓碑上刻的三条秘密祖训。

    这秘密祖训虽然由来已久,却神秘了百年,一直无人知晓其上内容。只因太【宗的誓碑立在太庙寝殿夹室,平时用销金黄慢遮蔽,门钥封闭甚严,不得出入,只有太庙四季祭祀和新天子即位时才会启封。

    而这恭读规矩也颇为复杂。谒庙礼毕,奏请天子上前恭读誓词。天子进屋时,身边只能留一名不识字的小黄门在后跟随,其余侍从臣子皆要远立庭中,不可近前。此碑一直颇为神秘,北宋历代皇帝“皆踵故事,岁时伏谒,恭读如仪,不敢泄漏”,直到靖康之变,金人将祭祀礼器席卷而去,太庙之门洞开,人们方得窥见真相————

    这警碑高七、八尺,阔四尺余,上刻誓词三行:

    一为“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戳,亦不得连坐支属”;

    一为“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

    一为“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亟之”。

    而秦桧的意思,就是他乃进士及第出身,是正儿八经的士大夫。他这一系列报菜名般地报言职,则是在给自己层层加码——我不仅是士大夫,我还是两朝重臣,背后有无数拥趸。陛下若是杀我,不怕违背祖训遭天谴

    ,不怕动摇士大夫的忠心吗?

    ——这倒的确是丹书铁券,甚至比丹书铁券还管用十倍。

    赵构垂在袖袍下的手已经在自己掌心扣出了血,但他面上却只得强颇欢笑:"秦相公当真多心。太祖之训,朕怎敢忘?”

    “陛下没忘就好。”秦桧敷衍地笑了笑,随即垂眸望向城墙下的百姓。他轻轻掸了掸衣裳,平淡地提醒赵构:“陛下登城墙所为何事?”

    赵构闻言一怔:对,差点忘了正事!他上城墙本意不在秦桧,而是为了解决这群胆大包天的贱民。

    这些贱民竟敢骂他完颜狗,甚至还顺从妖女的意思骂他阳痿,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杀光!一定要全部杀光!

    见赵构神色扭曲,秦桧知道他的陛下已经转移了杀心,不由轻声笑了起来,抬手示意张俊上前。

    看完天幕后,张俊其实已经不想再同秦桧共事。他在一旁心急如焚,只盼陛下早日醒悟,赶紧杀了秦桧,也好救出自己。奈何赵构被秦桧三言两语转移了注意力,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虽然他还未斩杀岳飞、酿成大错,但他几个时辰前美滋滋领着虎符出宫的模样却早被众人看在眼里,这一脚已经上了贼船,张俊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跟秦桧一黑到底。

    “陛下烦心,不知将军可否替陛下解忧?”

    赵构的视线顺着秦桧的话瞥向张俊,容不得张俊多思,赵构上前一步,干脆地下令: "把底下这群贱民都抓起来,关进大牢好好审问!审问清楚,刚才是谁在口出狂言污蔑圣名,朕要把那些人通通流放、不,通通处斩!”

    张俊心里叫苦不迭,他扫了一眼城墙下黑压压的人群。这人影密密麻麻,一直远远连向天际。

    “陛、陛下,人太多了!怕不是半个临安城的百姓都来了,别说禁军人手不够,就是大牢也关不下这么多人啊!”

    “这有何难?”秦桧又凑了过来。

    他抬起手,屈指在张俊腰侧的宝剑上一弹,轻飘飘道:"言者有意听者有心,那些没喊的贱民难道就是无罪的吗?”

    张俊瞪着秦桧,像是见到了一只毒蛇在口吐人言,他的目光充满了惊恐和畏惧: "秦、秦相公,你不会是想……”

    “秦爱卿说得对。”赵构打断了张俊,颇有些满意地点头:“喊

    的人,拔舌处死;听的人,锥耳处死————不过事急从权,直接斩首一些也是无妨的。张将军,你且领兵去吧,朕就在上面看着你。”

    张俊丧着一张脸下去了。

    上贼船和被逼上绝路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若说刚才张俊还抱着一丝希望,指望着官家幡然醒悟,杀死秦桧然后带他上岸,那么现在张俊已经彻底绝望:宫门一开、宝刀一拔,南宋百姓的血溅上他脸颊的那一刻,他张俊就此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张俊磨磨唧唧地挨下了城墙,有磨磨蹭蹭地站到了言门前点兵。他又是数人头又是排队伍,几百人的士兵被他翻来覆去点了又点——他的模样不像是征战沙场的老将,倒像是第一次上前线的新兵,忧心忡忡、面如死灰。

    他的磨蹭自然被禁军们看出来了,这群禁军都是二三十的年轻好男儿。他们眼神明亮,目光里充满着对张俊的信任与敬仰,尽管天幕也曾强调赵构和张俊是罪人,但在他们淳朴的内心中,大部分人依然偏执地认为这都是奸臣秦桧的过错——这个巧言善辩的文人蒙骗了心善的君主、玩弄了单纯的名将,只要杀死秦桧,陛下和将军自然就会变好的!

    见张俊迟迟不下令,终于有禁军忍不住上前提醒:

    “将军,您把我们召集在此处,一会儿究竟要做何事?”

    “是啊将军,陛下有何吩咐?我等肝脑涂地,定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将军,我们听您指挥,您吩咐就是!”

    张俊眼神闪躲,不敢和那些禁军对视。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焦灼,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烈火炙烤:

    他要怎么说?

    陛下命令你们去屠杀那群手无寸铁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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