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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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是在逗皇帝玩儿呢。谢逸夏纵使人回金陵,在荆襄的威望短时间内也不会减轻。

    而他以此要求换一个亲信赴荆,此人还是寒人进士第一名,个中分量,端看皇帝如何取舍了。

    她不正面回答问题,胤奚扬起眸子看她,通红的兔子眼,还盛着点不满意。

    谢澜安又是怜惜又是好笑,忽道:“口渴了。”

    胤奚虽则憋闷,仍是揽着女郎的腰将她轻轻抱离地面,走到矮足四方茶几旁。

    谢澜安这回让他抱了,看他俯身去摆弄薄瓷点梅的茶具,提壶倒出一杯。她伸手,胤奚又不许她接,只让谢澜安就着他的手喝。

    谢澜安一笑,喝了。

    看着含在白瓷边噏动的嫣唇,胤奚目光如晦。

    耐心地喂她喝完,他袖摆将茶具扫到一角,按着谢澜安坐在几案上。接着两月退分开跪抵,低头用自己的唇接上杯盏供她饮啄。

    “皇帝看你的眼神,你知道吗?”他唇舌柔软,话音却蛮横,说完给自己问出了脾气,恶劣地探出手,可无论怎么揉,心里总觉空落落的,仿佛缺些什么。

    从前以为是自己多心,可今日胤奚才明白,他为何会讨厌谢澜安身上沾有龙涎香的气味——那是皇帝别有用心的标记。

    正如今夜陈勍当众将女郎的婚事归为“国事”。

    何为国事,天子诺之。如此耀眼的女郎,至高无上的君王会不想将她收入囊中吗?

    那些人都觊觎他的女郎......

    这个时候,她却叫他走。

    理智可以说服自己,但只要想到一丁点她可能被别人占据的画面,心便要发狂。

    谢澜安低唔了声,吃痛又愉悦地轻轻蹙眉,断续地喃喃:“阿奴轻些......他......不过是个毛孩子。”

    过了年才十八岁的皇帝,在谢澜安眼里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可阿奴,也是江左风俗中对小辈的称呼。过去只有阿父阿娘这么叫过胤奚。从前从女郎嘴里听到,他觉得受用,可今夜他体内的血液在叫嚣,软弱的变得刚硬,委屈的化作冲撞。他发狠压住她,捞起谢澜安的膝弯摸索到鞋袜,不管不顾地褪掉,而后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摸她的玉足。

    “那我是什么,在你心中我不也是个‘小郎君’么?”

    “我和别人,有没有区别?”胤奚将谢澜安空了腰带的裰衣往上撩去,亲吻如雨点落在她脸上,眼梢荡出的红潮艳丽又锋利,绽放着无法无天的愉快。

    “说啊女郎,我是谁呢?”

    谢澜安后背贴上了几案,冰凉的木材很快被她体温烘热。

    唇舌间湿漉漉的,哪容余地说话。

    ()    衣料变成起漪的縠水,男人色厉内荏地赌气:“......要你记得我是谁。”

    烛光缭乱了,谢澜安涣散的眼风,掠过屋顶的藻梁,扫过把着她的手臂,移回近在咫尺的脸,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同时看清了臣服与贪婪。

    “若......”她被胤奚托着后背往上一挺,衣襟左侧的鹤羽花纹被含住了,珠冠跟着一颤。

    谢澜安喉咙轻溢一声,好不容易摸到胤奚的脖子,五指收拢,续上后面的话,“‘若我不能给女郎欢愉,胤衰奴便是千古罪人。’”

    胤奚顿住,抬起精亮的目光奇异地看着她。

    谢澜安终于能完整地呼吸一口,她莞尔一笑,天姿国色。“在我心里,胤衰奴,是这样一道箴言。自己说过的话,算数吧?”

    这话正是胤奚向谢澜安剖白心迹时的誓言,不承想她记得这样真。

    胤奚心中快意,缓缓抬起身,余光扫过地上凌乱的鞋袜衣带,还有不知何时掉下去摔成两半的茶盏,有些后知后觉的窘迫。

    谢澜安足尖点地,拿手背轻试自己发热的脸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眨眼说了句不相干的话:“现下看来,不算罪人。”

    言下之意,便是觉得愉悦了。

    她非但丝毫不生气,还赞许他......胤奚心里满胀着无处发泄的甜蜜,腆着脸帮谢澜安将鬓丝理好,轻声说:“让我看看,好不好。”

    谢澜安若有所觉地看他。

    胤奚的眼睛,果然便盯在她满是褶痕的襟领处。

    谢澜安想起来了,之前他瞧见的,是隔着一层;亲到的,并没瞧见......

    胤奚蹲在她身前,求得情真意切:“我再服侍女郎一回......毕竟下次见面,不知会是何时了。”

    谢澜安被他的作态逗笑了,贴在小狐狸绯红的耳尖说:“我猜是明天早上睁眼后。”

    又不是明日便走,最好他此刻心里,想的真是依依惜别的事。谢澜安忽然想到该怎样哄他了,她直起身,坐在那儿用目光扫过男子漂亮的胴体,说:“我看看你。”

    胤奚愣住。

    刹那之后他不可思议地睁圆眼睛望着谢澜安,下意识起身,紧紧揪住自己的裤带。

    满面通红。

    一鼓作气再而衰,他方才的桀骜不驯,本就是因为负气,眼下那份勇猛不见了,胤奚半晌憋出两个字:“不许。”

    男人将女人制服在身下,尚且需力,谢澜安却只一个眼神,便足以刮得恣睢之臣魂动神蚀。她抚了抚脖子上刺刺的咬痕,叠起双腿,神情中自有一股慑人的清魅:“你的身体发肤我尽看过,远在他乡,念及此处,珍重切身,聊作一慰。”

    西厢的荀胧回府过年去了,东厦黑得静悄悄。耳厦里,青嫋与束梦守着灯。

    青嫋一直留意着更漏,却见束梦一脸稚气地打着哈欠,半分没有着急模样。

    青嫋欲言又止。她初来乍到本就谨慎,为免让人觉得她不懂事,别的不好多问,只是隐晦地提醒:“......不需要备足热水吗?”

    “水?”不经事的束梦有些迷糊,眼看已近黎明了,娘子这个时辰应当不会洗澡了吧。她很老成地说,“姐姐不用担心,胤郎君很细心的,走前都会服侍好。”

    上一次她回去时,胤奚便连温好的茶水都摆到娘子帐外哩。

    青嫋听到某个字眼,热着脸点头。

    状元郎真是人不可貌相。

    殊不知她们说话时,主屋里分明有人却不再有声。灯台上的灯花爆了又爆,在隐秘中晃颤着,最终恼羞般挨个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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