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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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见过了她,谁又会甘心匍匐于稚子脚下?

    “二叔?”谢澜安伸手在他眼前轻挥,不知叔父自得其乐在笑什么。

    谢逸夏板正了脸,姑且隐下心中所想,说:“既是眼下不能轻动,那让胤奚去荆州就没有错。”

    酒到醉时见浓,话到这里才算进了正题。谢逸夏发现含灵听到这名字时,目光微起涟漪。

    便似千古不移的玄铁磐石,独独被这一缕春风惊动,裂开了罅隙,有风摇曳。

    深谙风月二昧的谢逸夏暗叹一声,挑着字眼对含灵说:“你太宠他了。胤奚悟性聪颖,可文武两事,如今不能求全了。他这个状元是实至名归,文章写得好、策论有见地都不假,可他好得过你?高得过你吗?中枢已经有了你,纵览六部,哪个位置能让他最大限度地发挥才能?”

    “别忘了他两次立功,是在什么时候。”谢逸夏意有所指。

    不用叔父提醒,谢澜安心中也明白。

    一次浮玉别寨除匪,一次灵璧城中破贼,胤奚杀敌,都是不在她跟前的时候。

    只有离开了她的视野,胤奚才会剥下他那层温顺羔羊的外皮,肆意展露他的野性,磨淬他的刀锋。

    她有幸见过一次胤奚出刀的收尾,那气焰凶狠的手起刀落,仿佛要把天地都劈开。

    溅在他脸上的血,狰狞犀利,却因是那样一张艳若山鬼的脸,又像满绽的红梅为他点妆。

    “你需要的不是一个听话的跟班,”谢逸夏眼锋熠亮,“是一把与你互补的刀。”

    今夜宫里的情形他们都看到了,大司马明面上的针对且不去提,胤奚是从谢氏出去的人,皇帝却选择了楚清鸢。

    不是说被天子青睐的非得都是谢氏门生,而是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何况那人是九五之尊。

    陈勍的

    手段再稚嫩,也摆明了态度,他不打算一味地讨好谢氏,像从前矮身于庾氏、王氏之下那般。

    做够了傀儡的帝王,开始想伸展自己的拳脚。

    在这种局面下,让胤奚在金陵十年,也许他能成长为南朝寒士的表率,但他依旧盖不过谢澜安的风头。可若将他放在军中,意义便大不一样了。

    谢澜安捏了捏眉心,“二叔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儿,就是为了说服我同意。”

    “是怕你舍不得。”谢逸夏有一丝无奈。

    若非他家含灵非比寻常,她教出的那小子也不是个寻常人,被随便安顿是种浪费,谁想做这种吃力讨人嫌的事。

    谢澜安鼻子里轻轻一哼。

    “……真舍不得?”谢逸夏估摸不准侄女的想法,察言观色。“你们……”

    他纯粹出于大局考量,想问“你们到了哪一步”,恰好车过长乐桥,谢逸夏身子微微颠簸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给颠了回去。

    后面那辆车里,就不似前头议论得那么深讳了,可以说安静的针落可闻。

    胤奚静静坐着,墨色的眉峰与挺直的鼻梁峻沉在灯影下。

    谢策有些受不了车厢里的这股子冷寂,有意找话:“你若当真不想离京,我劝……”

    胤奚转眸看向他。

    “——劝你再好好想一想。”谢策顶着对方的目光一本正经说。

    当今未逢盛世,谢策隐约能明白阿父的想法,最快磨炼胤奚的地方,不是金陵这座温柔乡,而是行伍军中。

    胤奚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就在谢策以为他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胤奚忽然散漫地莞开嘴角:“大郎君学坏了。”

    像一张绷到极致的满弓忽然松散下来,胤奚垂眼瞥着腕子上扯皱的一截袖管,那是动手时弄出的折痕,他耐心地一次次抚平。

    “我都听女郎的。”

    ·

    府邸中悬着大红灯笼,空气中还有爆竹与屠苏酒的余味。谢逸夏走在几个小辈头前,转过影壁时,想起方才进府看见对面冷清无灯光的王府阀阅,问谢澜安:“王家搬到哪去了?”

    这事谢澜安一直派人盯着,回说:“横塘一带。”

    谢逸夏讥诮地仰了仰唇,“落魄凤凰,不肯搬到城里贵胄聚居处,躲到那里去了。”

    他虽和王家家主有几分交情,可王翱对含灵动过杀心,单凭这一点,再深厚的情谊也一笔勾销了。谢逸夏轻喟感慨:

    “王谢二姓,从此便是世仇了……含灵,王道真不是个肯安分的主儿,以防生变,派去盯梢的人不可松懈。”

    “侄女晓得。”

    谢澜安应过这一声,一行人也走到了上房院外分道处。

    谢逸夏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胤奚。进府这么半天,就没听见他的动静。

    胤奚稍缓步伐,乖顺地低下那张秀逸的脸,仿佛谢二爷若开口不许他留宿上房,他也会依从。

    谢逸夏年轻时单靠一张脸

    ,便赢得无数春闺淑女芳心暗许,没人比他更清楚漂亮皮相的厉害之处了。端看这小子眼含雾露,态若芙蓉,任人采撷的模样,谢二爷暗嘶一声,也不知该喜该愁。

    他最终嘬着牙挥手:“都休息去吧。”

    谢策送着父亲往书斋去,谢澜安与胤奚一前一后进了院。随行的允霜止在月洞门前,当值的池得宝与秋蝉打里院迎出来。

    谢澜安止身等了胤奚一步,偏头借着庭燎观他神色。

    见他仍脉脉的不语,当他是与自己使性子。

    余光留在他那儿,她故意往主屋方向抬脚。

    下一瞬,一只有力的手掌陡然扯过她,将人压在防风的廊柱后,在满院灯辉下的暗影里急迫地咬上她的唇。

    没错,扯过,好像狼崽子被抢走了吃食,凶而无奈,只能急的没章法。谢澜安展起的大氅袍角贴着柱身甩缠过去,脚下还没站稳,便被滚热的鼻息呵了满脸。

    两名女卫无比惊愕,幸而有上回的教训,立即背过身,悄无声息地隐入阴影中。

    “咣啷”一声,束梦挑起的帘钩脱手,砸到桐木门框上。

    谢澜安舌根又酸又麻,恼得要踩他,胤奚却用膝盖抵住人,拇指卡着谢澜安的下巴向上,一下又一下地吮裹吞咽。

    偶从眸子里泄出几缕戾光,看着有些疯。

    他将人收拢在两臂间,幕天席地,细碎的唾声不断交缠。

    谢澜安长睫颤动地仰着脸,眼角很快染了红,像被烈酒薰醉的月中桂。

    “喂。”察觉到有风钻进衣领,是胤奚的手探进了她氅子里,谢澜安敏感地激灵一下,分出心神,“差不多就……”

    胤奚堵住她的唇,尽态极研,研磨的研。他的指尖慢慢蹭进谢澜安的腰封,摸索出那枚被体温焐热的五铢钱,这才稍抬起头。

    他暗昧流光的眸子凝着她,含着低喘的余韵问:“我的屋,你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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