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三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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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大齐制度,至少举人才有机会入仕,故而横渠文社的入社门槛便是举人功名。

    有这条规矩在,尽管“二子”才华横溢,奈何只是秀才而已。

    作为横渠文社大本营,江南士

    子无不以加入其中为荣幸。

    ——不得不说,听到此处的谢拾尤为羡慕,心中不禁暗自憧憬,将来他一手创办的致知社也能有这样的一日。

    而江南二杰,正是横渠文社中,年轻一辈才华最盛、名声最响的一小摄。若是得到江南二杰认可,谢拾这个外来客自然能以最快的速度获得江南士林的接纳。

    至于具体如何做,倒也简单。

    《致知集》这类刊物并非谢拾首创,横渠文社亦有一份《金玉录》,取自“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且金玉又有珍贵美好之意,恰可形容得以刊载其上的佳作。

    《金玉录》不像《致知集》一样内容五花八门,而是以正经的应试文为主,与应试无关的诗文,只有做得极好才有机会登上。

    因此谢拾要做的就是交一篇近期做的策论给严元浩,后者会帮忙带给其他人过稿,若是登上《金玉录》,自然名传江南。此时若想再以文会友,哪里还愁无人搭理?

    听了众人一席话,谢拾肃然起敬: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横渠文社,在江南之地影响如此之大!看来致知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至于“江南二杰”,作为横渠文社最优秀的年轻一代,谢拾自动对二人高看二分,不禁愈发迫不及待,欲要一会江南俊彦。

    他倒不至于自惭形秽,心底反而生出一股豪情,想着自己该亮出十成的本事才行。

    如此想着,谢拾突然反应过来,为难道:“这段时日我贪赏金陵风貌,又逢年节,于课业上疏忽了些,只做了两篇练笔的策论而已。倒是游学以来有不少存货……”

    ——不然他现写一篇试试?

    “不打紧,存货亦可。”严元浩觉得这个词甚妙,便也有样学样,“谢兄大才,在下只窥得一鳞半爪,已知非常人也!”

    此次大家主要是为了商量迎亲之事,他自然做不到一顿饭就将谢拾的底都探出来。

    然而有才之人无论如何都是掩盖不住的,正如锥处囊中,其末立见,严元浩自认为识人精准,谢拾的文章做得必然不差。

    待得拿到存货,严元浩惊呆了。

    连夜看完,他顶着黑眼圈陷入沉默。

    “不,何止不差……”

    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点评。

    不久后,当严元浩如获至宝地捧着一叠文稿出现在“江南二杰”的其余两人面前,应邀而来的谢晖与江博物皆大惑不解。

    “湖广解元的文章?”

    听了严元浩的大力推荐——不,与其说是推荐,更确切的说是推崇——两人面上的疑惑不减反增。

    湖广解元很稀罕吗?谁还不是个解元了?哦,不对,严元浩只是南直隶的亚元!

    身为南直隶解元的谢晖与身为浙江解元的江博物,于困惑之余还生出几分郁闷:从前没见严元浩如此崇拜自己啊!

    二人虽同列二杰,性情却并不十分投契。江、谢二人更为孤傲,向来看不惯严元浩的散漫,也看不惯他总爱结交“狐朋

    狗友”(),平白拉低身份。

    两人目光灼灼盯上那叠文稿——他们倒要看看是何等锦绣文章一举折服了严元浩!

    二人首先拿起谢拾练笔做的策论。

    面上不以为然的神色逐渐散去。

    ——有点东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不多。

    虽然已经足够优秀,但在他们看来却输自己一筹。若是没有严元浩的过度推崇拔高了期待,算是足以上《金玉录》的佳篇。

    所以说,就这?就这?这种程度就让严元浩惊为天人?看来严元浩果真退步了啊!

    性子最是高傲的谢晖翻开又一篇文稿,正要嘲笑严元浩一番,笑容突然凝固。

    旁边翻开另一篇文稿的江博物与他反应几乎一致:只看文章开篇,深厚功底尽显……

    一旁的严元浩见状不由浑身轻快:是时候让这两人也体会一番他感受过的震撼了!

    半晌,二人嘴角凝固的笑容终于动了,却不再是上扬,而是缓缓抿成一条直线。

    他们郑重地翻开下一篇文稿。

    ——看来严元浩并未昏头。来了一条过江龙,是个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

    ——来日状元之位,有悬念了。

    看完一篇又一篇文稿,二人面上的神情愈发紧绷,直到他们翻开最后一篇文稿。

    这是上次福州府事件结束后,谢拾连夜整理前因后果,结合自己的即兴发挥,重新写就的一篇文章,水准比即兴发挥强上许多,此次也被塞入存货之中一股脑交了出来。

    二人从头到尾读了二遍。

    沉默,沉默,依旧是沉默。

    严元浩当然知道他们为何沉默。他左看看,右看看,满面笑容地催促:“给个回应啊,谢兄的文章可堪登《金玉录》?”

    回过神来的二人幽怨地看了“不怀好意”的严元浩一眼,发自内心地反省道:

    “从前是我们坐井观天了。”

    话音落下,二人竟是笑了出来。

    争胜之心已熄,反倒一身轻松。

    “——他若不堪,谁可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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