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番外:他的小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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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03短暂的、二十余年的生命里,“无聊”不止是种相当简洁的总结。

    真要做个统计,把2603所听见的一切声音统计排序,“无聊”,大概已经是最没什么敌意、最温和的评价了。

    ……

    厨房里,宋边霁如临大敌地翻炒火锅底料。

    变量都已经被控制到极限,每一步时长严谨到秒,分量精密到毫克……充斥着鲜辣香气的白烟里,机器人的判定还是毫不留情响起:“糊了。”

    这种不复杂的小事,中央处理器的算力用不着怀疑。

    白烟稍微散开,锅里的底料已经糊了一大半,连木头锅铲一起阵亡,一大坨焦黑粘在锅铲上。

    宋边霁:“……”

    庄忱放下帮忙掐着的秒表,打开水龙头处理现场,顺便给辣出眼泪的人类支援一条冰镇湿毛巾。

    宋边霁在冰毛巾里得救,松了口气,走到水池旁:“惨败。”

    庄忱低着头,衬衫袖口高挽,正熟练地拯救他们最后一口锅,动作干净利落,有条不紊地落进浅灰色的瞳孔。

    宋边霁过去,伸出手抱他。

    这样的动作多少影响活动,庄忱一手拿着锅,一手拿着锅铲,抬起头。

    年轻的机器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清秀眉宇放松,微仰起脸看他,淡色的唇角抿了抿,放下正在被拯救的厨具。

    庄忱空出一只手,在水下冲干净泡沫,摸摸看起来相当沮丧的脑袋。

    宋边霁被凉水滴进脖颈,打了个激灵,忍不住笑了,捉着那只手低头:“捉弄我?”

    机器人敢作敢当,立刻被凉水锱铢必较的报复,唇角抿得更深,毫无意义的幼稚战斗在厨房小规模爆发,像一场不会侵蚀任何东西的雨。

    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雨。

    术业有专攻,庄忱不太擅长打水仗,哪怕有中央处理器辅助,还是惜败一招,被暖洋洋的怀抱整个拢住。

    宋边霁摸摸他的脑袋:“服不服气?”

    庄忱摇头。

    宋边霁捏捏他的耳朵。

    威慑无效,被抱着的机器人不受半点干扰,靠在他用手臂和胸口圈成的小空间里,很舒服地仰着脸看他。

    那一点亮亮的笑影稍纵即逝,点水一样,藏在乌润眼瞳的深处。

    这是2603极少会有的反应——几l乎从没有过。

    小猫扑到了满意的毛线球,也可能是凶猛大花豹,刚保持着完美战绩,一击即中,完成了相当帅气的捕猎。

    宋边霁低头,摩挲柔软发尾,轻轻亲微凉的俊逸眉宇。

    年轻的机器人很乖,按照流程严谨闭眼,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睁开一点,抬眼偷看。

    “不准看。”宋边霁碰他的额头,语气完全没有“不准”的意思,看见庄忱不听话地抬头,眼里笑意也更浓,轻轻吻眉梢眼尾,直到这些地方也染上一点热度。

    庄忱觉得舒

    服(),有点陌生的、新奇的安全和舒服⒅()_[((),让人忍不住觉得轻松,忍不住真的闭上眼睛。

    暖色的灯光里,浅灰色的眼睛静静望着他。

    宋边霁的确挺擅长敲代码,但实在没有任何一种程序代码,能描述这种感受。

    ——年轻的机器人仰着头,唇角噙着笑影,眉宇舒展,闭着眼睛站在灯光里,睫毛像是舀着一捧光。

    真实的高兴,真实的活泼,从未褪过鲜明少年气的、熠熠生光的明朗。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2603极少会有的反应。

    ……

    毕竟,在那么多故事里,“无聊”已经是2603能得到最温和的评价了。

    ——无聊,没有惊喜、没有意外,没有任何超出计划的事,一件都没有。

    要做的就只有服从预测轨迹,好像其他所有人都只是工具,只是被2603支使的棋子。

    在那双眼睛里,一切都被提前预测知晓,于是什么举动都仿佛幼稚到可笑。滋生的不满累积,变成跨不过的隔阂,然后演变成无法调解的误解矛盾。

    误解、矛盾、争执,一路走到决裂,走到覆水难收……听着像是很合理,像是人性逃不脱的终局。

    三十天的确不长,但也不算短。

    ——短到一台机器人走到报废的尽头,长到一群“挚友”反目成仇,决裂得分崩离析。

    去天上城买火锅底料需要食材的工夫,宋边霁恰好路过了一些内讧现场。

    不算新鲜。

    在过去那三十五个30天里,主角团直接全军覆没三次,内讧到一地鸡毛了二十七次,剩下的几l次数据不足,没有明确记录。

    这次的决裂更严重,中心医院的高级病房堪称天价,主角团的积蓄消耗得飞快,因为失去了轨迹预测,新的任务也完成得一塌糊涂。

    在羽翼下生活了太久,连队内关系调节也靠轨迹安排,凡事都有人操心的日子过久了,这些人已经不具有完整的行动能力。

    当初招惹的宿敌察觉到机会,找上门报复,许云程指挥失误,主角团死伤惨重,压抑许久的混乱、慌张、不满……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宋边霁拎着准备买回家的菜,路过街角的时候,看见有点印象的人影。

    还在争执,还在吵,有人去拖许云程的手臂,有人冷眼旁观。

    许云程坐在路边,脑袋上缠着手术后的纱布,脸色惨白,瞳孔是种空洞的黑。

    “队长,你肯定跟他不一样!”有人急着说,“他是故意的……他肯定知道!他一定早知道,我们没了他会落到这一步,就是故意不说,为了报复我们……”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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