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04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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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双方都在凭着臆测揣度对方态度,都活得战战兢兢,唯恐对方发难。

    事实上,思幽百姓并无再战的意思。从她在庚子学府的观察来看,仙域的诸生瞧着和善,倒也不像是她想的那样全是伪善实恶之徒。

    佘褚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她父亲总是想要她多出去看看了,有许多事,确实是书本不能告诉她的。

    就好比现在这会儿,如果她不在,这儿没有一个真正熟悉思幽的人在,詹文瑾连带着庚子学府,会不会真以为这事会和思幽有关呢?

    佘褚忍不住又联想起疏属山,那山魅给负危所用的生灵息——那也是思幽的禁物,同样出现在了它不该出现的地方。唯幸的是晏清并不识得那是什么,加上他对思幽本身并无偏见,这才没有当时就引得天界猜忌。

    可这些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仙域,佘褚就是再傻,也知道思幽内部绝对出了问题。

    不仅思幽,或许还有一方暂不明晰的势力,它潜藏在天地两界之中,蠢蠢欲动,瞄准时机,恐想再起天地大战。

    佘褚思及此,隐隐有些后怕。幸亏她因岐覆舟的建议出来了,若是她不在,这事仍然发生了,天地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怕是禁不得这再三的试探。

    会是谁呢?

    佘褚沉思,山魅说生灵息来自星辰阁。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星辰阁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岐覆舟说星辰阁是这一二百年间刚冒出的商行,贯通三界,无物不买卖。从这一点来说,它能弄到思幽的禁物好像也不奇怪,就好像她与乌陵行手中,也有从天界商人处收拢来的天界至宝一样。

    无论是谁,星辰阁一定与之有点关系,这点毋庸置疑。

    詹文瑾见佘褚久久不语,轻声问道:“你有不同的看法吗?”

    佘褚回头看向詹文瑾,决定先把祸水引向星辰阁。

    她解释不了迷魂枝,还扭转不了詹文瑾的怀疑对象吗?

    佘褚真挚道:“倒也不一定是思幽。你或许已探听到了

    ()    ,我与瑶君是在疏属山相识的。疏属山时,操控负危之尸的幕后黑手,就从星辰阁买了三界各国的禁物来对付瑶君,我想,既然她能从星辰阁买到那么多禁物,白银城的迷魂枝,会不会也是星辰阁提供的呢?()”

    这给詹文瑾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她蹙眉细想了片刻,认同了佘褚的看法。

    “不错……星辰阁贯通三界,一向号称‘无有不售’。即便真是思幽生事,在界门森严的现今,没有引路人,迷魂枝怕也进不了仙域。若真是迷魂枝,还是星辰阁更可疑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佘褚松了口气。

    她说:“既然如此,那还是先查一查城中人是否真中了迷魂枝吧。”

    詹文瑾起身,问道:“查碳行吗?”

    佘褚摇了摇头,她说:“此地不过刚入初冬,还未曾落雪。三月前,理该不过深秋。穷巷陋屋,哪能在那会儿便用得起炭火?”

    詹文瑾不解:“那会是什么呢?”

    佘褚也不知道。就像她说的,作为思幽人,她也没听说迷魂枝还有点燃之外的用法。

    她说:“白银城递来的消息不是说,这病是由歌坊琴楼起的吗?我们去那儿先看看。”

    白银城的歌坊琴楼开在它最繁华的道路上。

    漆金的招牌,朱红的门楼显示着它曾经的热闹辉煌。

    只可惜,在人人自危的今日,作为怪病初发的源头,这条街已变得门可罗雀,少有人行。

    佘褚说三人挑了个最大的歌坊去敲门时,敲了许久,才有个孩子揉着眼来开了门。

    她见屋外是佘褚他们,还有些惊讶,小声道:“贵客是来听曲吗?楼里已没有姑娘能唱曲了。”

    佘褚看了看这小女孩,她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发髻也有些凌乱,露出的手指发红,显然刚刚还在干活。

    她垂眸一瞬,笑道:“我们不是来听曲的,只是路过走得有些累了,可以借你这儿歇一歇吗?”

    小女孩犹豫一瞬,没有开门。

    她说:“嬷嬷昨日也睡了,没有她的允许,我不能让你们进来。”

    佘褚露出很为难的表情。

    小女孩见状纠结之下,最后说:“但我的屋子可以借你们休息,你们走后门吧,我让你们在我的屋子里坐一坐。”

    说罢,她关上了大门。

    佘褚示意三人拐入后巷,从后门进入。

    与金碧辉煌的正门不同,歌坊的后巷要显得朴素的多。

    北嚣看了一路的眼花缭乱,好不容易瞧见了青石砖铺的屋,泥土和碎石压平的路,竟不由觉得亲切。

    佘褚敲了敲开在青石巷上的木门,小姑娘早已等在了后面,费力地从内打开后,让三人跟着她走。

    后巷走入的歌坊与前屋全然不同。

    这里没有高楼瓦舍,只有一排简陋的青石瓦房。

    瓦房前的空地上,正挂着不少洗好的衣服毛巾,小姑娘见佘褚停下脚步,连忙叫道:“男人不许看!”

    ()    这一行中只有北嚣是男人。

    他僵在了原地,闭眼也不是,睁眼也不是。

    詹文瑾倒是利索,手指捏诀施咒一气呵成,北嚣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听见詹文瑾说:“好了,他看不见了。”

    北嚣:“……”好吧,我摸黑走。

    他一句话不说,打算凭借声音跟在两人身后时,詹文瑾又说:“伸手。”

    北嚣不明所以,刚伸出手,就感觉有什么柔软的织物牵住了他的右手。

    然后詹文瑾说:“好了,我们会牵着你走的。”

    北嚣:“啊?那,那谢谢?”

    佘褚在一旁看得有趣,也不多话。小姑娘见北嚣眼前失了光,确定他看不见了,这才同意三人去她的屋子里暂坐一会儿。

    小姑娘住的屋子是这排青石屋最小的一间,佘褚他们被带入时,还以为这是一间耳房。

    尤其是等佘褚他们住了进来,才发现这屋子里还睡着四五个孩子,她们被妥帖的安顿在床铺上,安详入眠的嘴角上还挂着笑。

    小姑娘指着屋内唯一空着的地方说:“那是我的床。”

    她有些不好意思:“别的屋子是其他姐姐的,她们也在睡觉,我不好领你们睡她的屋子,还麻烦你们将就一下。”

    “不过,凳子还是可以借的,你们等等我!”

    说罢,小姑娘又出了屋。

    詹文瑾在屋里瞧了一圈,忍不住低声道:“都说白银城是豪富之城,这歌楼看着也是日进斗金,怎么孩子住在这样的地方。”

    佘褚倒是见怪不怪了。

    她看了看屋中摆设,回答道:“越是富裕的地方,穷人便会越多。这歌楼也是一样,老板还没有赚到足够多的钱,自然舍不得在她们身上浪费太多。”

    詹文瑾听后沉默,少顷,她锋利问:“这儿的人会有觉得自己赚够的那一天吗?”

    白银城主府已经以金玉为路,仍觉奴仆生存所需浪费钱财,想必是觉得未赚够的。

    “传说古神熏池当初就是因对所辖领民横征暴敛,奢侈无度,才会被从穹苍流放至白银城。他的后代不但不吸取祖辈的教训,竟仗着偏居一隅变本加厉,为何病的不先是他们!”

    此话一说,詹文瑾发觉失言。

    她唇角绷紧,垂眸敛声。

    佘褚倒不觉得詹文瑾咒骂一句白银城怎么了,詹文瑾忽然止声,她也只当她气急了。

    她仔细查看了这间小屋,发现除了用泥砌出的土床外,屋子里也就只有一个破旧的衣柜,一张用来堆放杂物的小桌,还有一盏夜间用以照明的小小油灯。

    没什么令人生疑的东西。

    正巧小姑娘也回来了,她费力搬回了两张小凳,分给递给了北嚣和佘褚:“你们坐!”

    佘褚见她衣裳单薄,向她招了招手。

    小姑娘不明所以的靠近,佘褚运诀,握住了她的双手。原本冻得发红的手指在佘褚的掌心很快恢复正常,她睁大了眼睛

    ,说:“姐姐,你好暖和啊!”

    佘褚笑了笑,指了指在一旁想开口好几次但是没敢开口的詹文瑾说:“这个姐姐符箓很厉害,你问她讨两张火符,贴在屋子里,这个冬天都能很暖和。”

    小姑娘闻言,双目放光地看向詹文瑾。

    詹文瑾有些紧张,景星的话让她不敢多说,见小姑娘期待,这才道:“我,我给你写几张。”

    说罢,她取出自己的黄符朱砂,在堆满杂物的小桌上稍稍推开一点地方,准备写上十几张。

    然而屋内着实昏暗,詹文瑾试探着问小姑娘:“我能点灯吗?”

    小姑娘有些犹豫。

    她看了看屋外,问詹文瑾:“我帮你搬桌子,外头阳光好,能去屋外写吗?”

    詹文瑾没想到小姑娘这般节俭,她有些难受,但面上不显,只应道:“好。桌子我搬得动。”

    就在詹文瑾忘了自己可以用咒术,真打算撸起袖子搬桌子时,佘褚忽然问:“你从不点灯?”

    小姑娘闻言回头,她小声道:“也不是从来不点。小鱼喜欢读书,她在的时候,我们夜间也点灯的。只是小鱼如今也睡着了,我想着,多省一点,她醒来后也好多些油看。”

    佘褚问:“那你呢,那会儿你有与她们一起吗?”

    小姑娘不明所以,她怔怔道:“我是跟着恬姑娘的,她夜间常要唱曲,回来时,小鱼她们基本都睡了,她们起得早,要忙其他事。”

    佘褚闻言,取了那油灯仔细观看,伸出一手点了些油尝了一口。

    詹文瑾反应过来,她也取了一点灯油。

    虽然很淡,然而灯油中确实有迷魂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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