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8 章 最后修罗场(2/2)
心跳得极快,尖嚣,癫狂,那种刨开碎腔的痛楚又轰然裂开。
是谁?你是谁?
它嘴里横生着尖骨,硬羽,咸涩的血腥弥漫其中,本不适合容纳任何可爱的,又心爱的活物,它撑直了手臂的血根,循着本能,顶起胸膛,竟是迎合了上去,从那条小舌里,反复汲取着它的蜜液。
“唔……唔……滋滋……”
在它周围,散落着无数被切断的导管,电线,火光四溅,也难以掩饰那唇部发出的响亮水声。
它几乎是蚕食鲸吞般,吞吃着她的涎水唾沫。
雄鸦睁开了那双血迹斑斑的眼球,僵硬的,沉着厚厚的血絮,还不会灵活转动。
光是模糊的。
“唔……唔啊……哑……哑哑……”
对方强势又利落,雄鸦嘴里的羽毛尖根被她一枝枝咬着,又一枝枝拔掉,疼痛得几欲昏迷。
“亲亲嘛?亲亲就不痛喔。”
雄鸦听不懂,但它本能驱使着它靠近她,占有她,羽毛尖儿莫名泛着一股兴奋的颤栗,不断摩挲她那娇小婀娜的身体,黑软绒绒的头发,月亮般冰沉又白亮的肌肤,每一处都想要探进去,种进去。等雄鸦口腔喉咙里的羽根全部拔除,它发出一道含糊的气音,“……爱……爱……”
“爱……阿萝……哑……”
阴萝摸着它的后脑勺,噗哧几声,又抽出了几根插得最深的返祖羽根。
它似乎恢复了几分理智,又似乎没有,暗褐红色的虹膜依然淡漠冷酷,充斥着非人类的异光。但此时鸦哥已不再排斥她,剩下的单翼张开,紧紧拢着她的半截腰身,似乎要在空间站彻底坠落之际,当做她的肉盾。
阴萝歪了歪头,这暴力唤醒不管用呀。
她双腿又更换姿势,架在它那逐渐显露那一段腰身里,惹得后者敏感发颤。
阴萝摸到那一件破碎得只剩下絮块的防弹黑夹克,里头还夹带着一块她吃剩的半块黑巧克力,早被高温融化成软绵绵的甜稠水,又从碎糖纸里溢了出来,黏在裸肌与羽根上,她的指尖从侧腰块垒爬了上去,黑巧的甜苦与鸟禽的强烈腥臊味在羽层里深深浅浅地飘着。
鸦哥不太适应挪了挪,又被她一口叼着了胸羽。
刺啦!
又是大片血羽飘洒。
“哑!!!”
在反复被诱惑,又反复被撕羽的疼痛中,鸦哥近乎麻木呆滞。
玩吧,玩吧,玩死我得了。
直到她摸到下腰,准备撕开最私密的羽根。
鸦哥:?!
恐惧使得它瞬间清醒,挣扎着就要飞离阴萝身边,但被她一脚踩翻,双手禁锢。
“哑哑哑哑哑——!!!!”
玩家们听着:天哪天哪鸦鸦真的好惨!!!!
他们飞速离开此地,愈发坚定要信仰我佛的念头。
吃素总好过被拔
毛吃掉吧?
“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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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是谁?
“xi……xi……”
是谁在呼唤他的真名?
血液逆流,神经蓦然震颤!
玩家转动痛涩的眼球,遮蔽的阴霾在这一刻陡然剥落。
火线!风声!高空!警报!
他的世界又朝着他呼啸而来!
清晰而坚定的。
是烈日废墟下那飞扬灿亮的尘埃,是她那稚艳带笑又湿漉漉的眉眼,是从神明窗台坠落到他怀里的白胸雪金背鸟。
“回来啦?”
她双掌压着玩家的马胯,从他胸膛抬起头,那丸子头凌乱成昨夜的玫瑰,唇珠是很丰满的脏肉桂色,沾着一点巧克力的金箔纸,碎碎的金,澄澄发亮,她得意翘着尾翅,竟是甜蜜极了,“是我叫醒你的,你要感恩,给我做牛马喔!”
玩家往下一瞧,他那葡萄小丛充血发紫,被嘬得很不客气,甚至有肿胀破裂的迹象。
他沙灰白的双颊泛起了红晕,重新有了热烈的生气。
“嗯,回来了。”
玩家单掌撑起腰,深深回吻她。
“你喜欢,做什么都行。”
诸天降临的第1个小时,游戏主站AC-643区与MD-238区近乎全灭,存活幸存者仅剩65名。
诸天降临的第3个小时,主神终末站,神女纪念馆空间站发射失败,坠落成一地晶亮残骸,庞大火束溅起的刹那,也宣告着首区最高一批战力玩家逃生失败。
FN03到FN89超高阶、高阶系统排位,全部丧生。
诸天降临的第4小时,第二区接到了第一区的求救讯息,但救援无能。
诸天降临的第5小时,第一区笼罩在末代文明的凄迷氛围里,玩家们各自逃亡自保,神都首区沦陷的消息扩散到二十八区,引得人人自危。
诸天降临的第6个小时,某区街道,风声压低。
“喀嚓——”
雪茄在指根起燃,烧起一片薄雾。
“来?”
() 韩兆真朝旁边递了下雪茄盒,被另一只血迹斑斑的青筋大掌婉拒,“不了,我戒了。”
“真戒了?”
韩兆真偏头,打量他这发小的改变。
那头狂性嚣张的短白狼尾留得很长了,原是揸了一条极为闪耀的小辫线,现今竟是被一根黑丝绸带很斯文地束着,微微飞扬的瞬间,柔和了那面孔的冷硬线条。
银灰底绿的毛呢大衣,内衬一件薄线的黑色高领毛衣,胸膛的轮廓被衬得很美型,长腿笔直利落地插进一双黑筒长靴里,耳朵、脖子、手腕,俱是干干净净的,竟然没有一件奢亮的饰品,比起往日的奢华质感,更有一种温暖居家的人夫感。
韩兆真:“……”
妈的。真是见鬼。
那一尊娇面娃娃,是怎么能把他这兄弟调教成今天这该死的模样?!
人夫?惊悚!
英夜弦回答,“真戒了,你见过谁在修真世代抽雪茄的?”他笑,“想被抓起来当烤肉吗?”
“行,你有种,的确有种,一向有种。”
英夜弦无奈扬起浓眉,“你冒着生命风险,找我出来,就是为了骂我解气?”
“不然?”
韩兆真咬着粗厚茄根,吞吐烟圈,“别忘了,在神女纪念馆,是老子放你一马,不然你能去救你那姑奶奶?仲殿,你欠兄弟的,你得一辈子给老子当牛做马!”
“姑奶奶能干,我也没帮上多少忙。”英夜弦更果决,“而且,先来后到,先答应她了,做不了你的牛马,是兄弟,就下辈子再还吧。”
韩兆真都气笑了,重复了那句。
行,你小子见色忘义,是真有种。
但他还是有点儿好奇,“那返祖星鸦药剂……你怎么扛下来的?”
英夜弦瞥他,“确定要听?”
韩兆真点点烟灰,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当然,这可是珍贵的情报,万一有一天我也中招了呢?说来听听,我借鉴借鉴。”
“也没什么。”兄弟含蓄地笑,“狂做的时候,让你的最爱喊你的真名。”
???
韩兆真差点没被这跨种的狗粮噎住。
“你都……都成乌鸦精了,你家姑奶奶也吃得下?就不怕叼一嘴毛儿?”
“这有什么?”
英夜弦大笑,是少年般爽朗开怀的笑容,谈起心上人的时候,大大方方启露出白灿的齿光。
“我家姑奶奶哪,世代修真,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什么品种没见过,没吃过,我区区一个乌鸦精,她胃口好得很哪!”
韩兆真微微一愣。
他跟仲殿也下过本,配合默契无间,在不同的背景里扮演最合适的人设,那些外露的、激烈的情绪被他们一遍遍磨练,收敛,再完美框进他们设定好的剧本里,像这种原始的,本真的面貌,早就绝迹在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与背叛中。
他竟然还能见到这样的,少年般意气风发的仲殿。
是爱吗?
真奢侈的玩意儿。
韩兆真回过神,挥了挥手,“得得得,不用说了,你是真栽了这姑奶奶的坑,兄弟我不用再求证了!”
随后,他又点着指表,“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要走了,仲殿,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
他最后一次问他。
诸天降临的目标明确,只狙击他们的文明主站以及神女飞升空间站,而且第4小时的狩猎时间过后,诸天竟然休战罢手,那笼罩第一区的雷光电火屏障也逐渐消散,让他们得以恢复通讯,联系上了第二区。
但这又能怎样呢?
首区都无法动摇的悍然巨物,第二区也难以救援。
诸天能降临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本界的文娱世代被暴露彻底,已经不能再凌驾于诸世界之上,他们准备趁机突围出去,去寻找新的曙光。
“不了。”
玩家摩挲着脸庞权骨,那一支烟点的疤被她吻过之后,只剩下一瓣浅浅的桃花,“我惦记着她,妈妈也在这里,我不走。”
韩兆真没忍住,又问他,“带她见过妈妈了?”
“见过了。”他也笑答,“还请她吃了妈妈的炒粉,妈妈的饮料,妈妈的小冰箱。她还挺喜欢的。”
韩兆真:“……”
靠。
你真带游戏角色回家见妈妈?
这世界真他妈虚幻。
韩兆真有一种次元乱斗大恋爱的错觉。
“行,我走了,你保重,来日要是能再见——”
他本想说多烧几支高香,但想想,这搞不好又会引来那群武动和尚,动不动就要渡他们出家,哪里还敢乱点,又识趣咽了下去。
韩兆真走出一段路,又转身,插进兜里,抬臂抛来一个缎带黄花的礼盒。
英夜弦抬手接过,打开,是一对金线白裙的压床娃娃。
他们13区最受欢迎的结婚礼物。
“兄弟,话不多说,就祝你们——”
韩兆真扬起唇角,笑得痞气。
“做到床塌,恩爱千万代!”
英夜弦失笑,收回兜侧。
“谢了兄弟!你也保重!慢点阳痿!”
韩兆真险些没滑一跤,这家伙的嘴是只对他家的姑奶奶甜的吧?!
诸天降临的第7个小时。
“铛!铛!铛!”
他耳边响起一段铃铛声。
姑奶奶的心音传了过来:‘臭狗狗,你死到哪里去啦?快回来,我降身符烧光了,要走啦!’
臭狗狗就回:‘就来!’
臭狗狗抬起手,两指挟住黑线毛衣的领口,骤然撕裂开来。
“撕啦——”
最外层的幻象消失不见。
银灰长发束起了五明降魔金环,飘垂下两根长厚的黑冥灵祝丝绦,鬓角峻冷阔净,那阔厉的直腰,也被那绀青莲花锦地的腰封环着,手背缠着一根玫瑰色刀菱带,
侧腰配着他惯常出战的嗜血鸳鸯刀,几分悍鸷的煞魄流转其中。
是上域天的副天君蒋松庭,是天遗族的人主圣皇英夜弦。
唯独不是XI。
玩家摘掉了脖颈那一枚金狮鹫的黄金游戏币,摩挲片刻,抵着拇指,往天一抛。
咣当。
游戏币消失在日光之下。
他没对韩兆真说的是,那霓虹大都市的奢艳又浮华的记忆,早就在两千年的残酷的修真岁月中被蚕食得一干二净。
他在不知不觉间,也早就被她异化成诸天的部分。
诸天是他,他是诸天。
身体的红痕,灵魂的烙印,他……已经回不了头。
是打断了膝骨的家犬啊。
英夜弦垂下眸,扔下一条风行小雀符,红尖嘴啾啾鸣响。
转身,小雀到,他已轻轻落在她的身边。
此时,大厦顶楼,冷风暴雨雷电早已停歇,积水折着一线明亮。
天刚放晴,万里高阔,又仿佛回到他刚回来的那一日。
不同的是,她身后降临着整座诸天法相,诸神,诸魔,诸佛国观音,诸圣者大尊,日月星辰,龙吟凤哕,圣火煌煌赫赫,一派浓烈奇丽的盛大磅礴异象,与那粉霓虹色的轻轨,甜蜜清爽的草莓奶啤,冒着雪泡的玻璃彩虹鱼缸,时尚新潮的年轻人群,骤然割裂开来。
奔向他的,是全然不同的世代。
“愣着作甚?干完架了,走啦!回去啦!”
她朝他伸出手来,主动越过那一条虚实的界限。
他竟怯了。
英夜弦禁不住抬眼,张望顶楼前的气象风球。
没有。
他难免失望。
“啊?你是在找这个嘛?”
她翻开掌心,正躺着一枚菱形小银牌,九号风球,暴风雪,亮澄澄折进他的眼里。
“预告恋爱顺利牌喔。”
她唇珠顶着笑,红润又天真,“恋爱恋爱,我们大吉大利啦。”
蓦地。
他抬脚,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在风声将双耳轰鸣到模糊之际,他越着腰,握住了她的手,指尖往下扣紧,将那一场暴风雪融化在掌心里。
“请你,不,请您——”
玩家笑眼含泪,郑重请求。
一生仅此一次的请求。
“带我走吧。”
奔山越海,百万年前,去她的诸天,她的世代,去见她的福生无量天尊妈妈,去烧最高的香,低最骄傲的头,求最好的祝福。
请当我的故乡。
请你带我好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