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番外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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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晚上还有事,所以祝卿梧并没有呆太久,很快便离开了。

    只留下堂溪涧一个人在病房里苦苦思考,什么叫多一个人也

    ()    热闹?

    他们家原本有几个人?

    是只有他一个?还是两个?再加上他就更加热闹。

    堂溪涧生怕是他想的第二种结果,这些天住院住的提心吊胆。

    出院那天祝卿梧开车来接他,堂溪涧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地和他回了家。

    祝卿梧住的是一个两居室,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齐。

    堂溪涧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生怕一进门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从房间走出来。

    然而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似乎并没有第二个人生活过的痕迹。

    “拖鞋是新的。”祝卿梧说着向里面走去,打开侧卧的门,“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这儿吧。”

    堂溪涧还在四处观察,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回道:“好。”

    说着,不经意一般问道:“你一个人住吗?”

    “嗯。”

    这个结果虽然让他感到高兴,但同时也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知道祝卿梧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和家里摊牌了,如今工作好几年了,为什么还是单身啊?

    难道是分手了吗?

    “怎么了?”祝卿梧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

    “真没什么?”祝卿梧一脸不信。

    堂溪涧看着他的表情,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哥,你没……谈恋爱吗?”

    不知为何,祝卿梧听到这个问题躲闪了一刻,“没。”

    “为什么?”

    “没遇到合适的。”

    “那你谈过吗?”堂溪涧几乎是下意识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有多冒昧,本以为祝卿梧不会回答。

    然而没想到他却摇了摇头道:“没。”

    “没有?”堂溪涧有些惊讶。

    若是没有谈过恋爱,那当年怎么被发现的?还和家里决裂,闹的那么大?

    但这些涉及隐私,堂溪涧自然不能再问下了。

    祝卿梧也不欲多说,帮他把行礼放好就去做饭了。

    祝卿梧很忙,但对他却很照顾,每天都做好饭才去上班。

    有时候晚上回不来还会给他点外卖。

    这让堂溪涧有些不好意思,决定等他腿好了,一定给他买份礼物表示感谢。

    因为上下楼不方便,所以堂溪涧拜托了室友把上课的内容录音给他传过来,他在这儿自学,因为这儿几乎每天都是他一个人,效率反而比在学校还高了些。

    堂溪涧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因此总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家里被祝卿梧收拾得干干净净,根本没给他留插手的余地。

    堂溪涧想了好久,干脆外卖点了各种食材然后在家炖起汤来。

    虽然自从堂溪涧来了之后祝卿梧日日都做饭,但堂溪涧能看出来他是为了自己,从前吃饭肯定不规律,因此总是胃疼。

    而汤养胃,堂溪涧总是炖好了等他

    晚上回来再喝一些。

    祝卿梧一开始让他不用麻烦,但架不住他坚持,也就随他去了。

    就这样喝了一段时间,祝卿梧的胃病似乎真的有所减缓。

    两人也似乎慢慢熟悉了这个模式。

    早上祝卿梧起来做好早饭和午饭,堂溪涧吃的时候热一下。

    吃完饭自己学习,然后炖着热汤等着他回来。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坐在桌前,一人一碗。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堂溪涧将这句话奉为真理,在祝卿梧家赖了快二个月。

    祝卿梧一直都没提让他离开的事,直到临近年关。

    “你们什么时候放寒假?”祝卿梧问道。

    “下周考试,考完就能走了。”堂溪涧回道。

    只是刚说完,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于是连忙问道:“哥,你今年回去吗?”

    祝卿梧正对着电脑打东西,闻言微愣,手下的动作不由停了一下。

    许久才回过神一般道:“……不回了。”

    “那我也不回了,我陪你一起过年。”堂溪涧立刻回道。

    祝卿梧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爸妈能同意吗?”

    堂溪涧怕他不留自己,于是连忙指了指自己的腿,“伤还没好全,过年回家的人多,我怕再严重了。”

    “也是。”祝卿梧对他的话丝毫没有怀疑,只是叮嘱道,“那你跟你爸妈好好说一下,他们肯定还是希望你回去。”

    “你放心!”堂溪涧立刻保证道,“他们会同意的。”

    过年的时候堂溪涧果然没回去,祝卿梧虽没表现出什么,但也能看出来他似乎很高兴。

    将屋子从内到外打扫了一遍,然后和他一起去超市买了许多东西。

    超市的人很多,挨挨挤挤,不小心就会碰在一起。

    堂溪涧面上装得淡定,但心里其实还是会因为这一瞬间的靠近而雀跃欣喜。

    然而祝卿梧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自顾自地挑选着东西。

    因为照顾堂溪涧,祝卿梧买了很多的零食。

    堂溪涧则拿了几罐酒。

    祝卿梧见状眉头微挑,“你能喝酒吗?”

    堂溪涧点了点头,“都是果酒,度数不高,而且过年嘛,就当助兴。”

    祝卿梧闻言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往购物车里放了几瓶。

    除夕那晚,两人一起在厨房包饺子,包到一半,突然听见窗外一声响。

    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外看去,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放起了烟花。

    应当是在很远的地方放的,声音不大,只能看到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在天空中绽放。

    祝卿梧不知想到了什么,就这样直愣愣地望着窗外,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还是堂溪涧先回过神来,手在他面前摆了摆。

    “看得这么入神,你很喜欢烟花吗?”堂溪涧问道。

    祝卿梧摇了摇

    头,低头继续包起了饺子来,许久才回道:“只是觉得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堂溪涧不知为何,听着这句话突然难受了起来。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很多事。

    想到祝卿梧大学的时候就和家里闹掰。

    想到每年临近年关时廊下那道孤单的身影和永远敲不开的门。

    想到父母从小对自己的耳提面命,“离他远点。”

    他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孤单一些。

    “你……”堂溪涧也不为什么,嘴比脑子快了一步,在这种时候说出了一句话,“怎么不找个人陪你?”

    祝卿梧闻言笑了一下,“哪儿那么容易?”

    “可是……”

    堂溪涧还想继续说什么,然而祝卿梧已经略过了这个话题,“快点包,春晚要开始了。”

    他们把饺子端出来的时候刚好赶上了春晚开始。

    于是两个人一人端着一盘饺子坐到了电视机前。

    春晚还是那么无聊,但他们还是硬撑着看了下去。

    不知何时春晚已经不是他们最期待的节目,但毕竟是从小到大的习惯,还是要坚持看完。

    然后等着最后的倒计时,一起迈入新年。

    吃完饭,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堂溪涧渴望了解他的一切,因此总是有意无意地探寻着有关他的事情。

    “你今年还回家吗?”

    “不回了……他们不想见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更何况你也没有谈恋爱,为什么还不肯原谅你呢?”

    “没谈恋爱不是他们原谅我的条件,结婚生子才是。”

    听到这几个字,堂溪涧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你会结婚吗?”

    “不会,我喜欢男的,这是我很早就知道的事。”

    祝卿梧说到这儿,转头看了堂溪涧一眼,虽不是度数多高的酒,但他似乎还是上了头,脸上带着一层薄红,“我没带坏你吧?”

    堂溪涧几乎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愣愣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窗外的烟花依旧一朵接着一朵,祝卿梧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困了,眼睛一点点闭上,斜靠在沙发上道:“睡一会儿,十二点的时候叫我。”

    堂溪涧闻言转过头来,犹豫再二,还是趁着他睡着之前问道:“你当初是怎么被发现的?”

    祝卿梧斜斜地靠在沙发上睡着,许久都没答,似乎已经睡着了。

    然而就在堂溪涧已经不抱希望,继续抬头看电视的时候,却听他突然回道:“日记被发现了。”

    祝卿梧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很小,像是在说梦话,“所以真心话别往日记里写啊。”

    堂溪涧其实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居然是这个。

    所以祝卿梧又做错了什么呢?

    可能才刚

    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但又不敢向人诉说,只能小心翼翼地写进日记里。

    然而他的父母却不顾他的自愿自己翻看了他的日记,并发现了这件事。

    以他对祝伯伯的了解,他知道这件事后甚至可能连沟通都没有便是劈头盖脸的谩骂。

    还住进了医院,祝卿梧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定了性,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同性恋”“二椅子”。

    连父母对他的态度都如此,外人更不必说。

    所以他才和家里断了关系再不往来吗?

    听说大学的时候他没有向家里要过一分钱,全靠自己撑过来的。

    后来大抵是想家了,想要回去,然而却再也敲不开那扇门了。

    年年都被关外门外,院中的其他人大概也是看笑话的多。

    所以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关切的话,便能让他感激到让自己在这儿白吃白住二个月。

    想到这儿堂溪涧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堵。

    只是喜欢的人是同性而已,就这么罪无可恕吗?

    堂溪涧也不知道自己在憋闷些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酒一口接一口地喝,桌上很快便摆了一排空瓶。

    他酒量还算不错,但今天确实喝得太多,头有些晕,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快醉了。

    但他还不能睡,等到了十二点,他还得叫祝卿梧起来跨年。

    时间终于慢悠悠地快走到了十二点。

    堂溪涧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转过头来轻轻碰了碰祝卿梧的胳膊。

    然而他睡得正熟,并没有醒。

    “祝……”不知为何堂溪涧总是排斥叫他哥,但他们之间差了这么大叫名字也不合适,因此堂溪涧总是有意无意隐去对他的称呼。

    直到今日趁着他熟睡,堂溪涧才敢放肆,低低地喊了一句,“祝卿梧。”

    自然没有人应声。

    客厅里的钟表一声声地响,滴答滴答地靠着十二点逼近,电视里也响起了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窗外的烟火声越来越密集。

    “祝卿梧……”

    堂溪涧一遍一遍低低地念着他的名字,他也不知为何,只是一个名字便让自己如此动心。

    “十、九、八、七……”

    电视上已经开始倒计时,再不叫醒他就要错过跨年了。

    堂溪涧本想要叫醒他,然而俯下身时,却鬼使神差地吻住了他。

    倒计时归零,新的一年到了。

    有一瞬间,堂溪涧似乎看到祝卿梧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堂溪涧还以为他醒了,一时间心跳如鼓擂。

    既害怕他醒,却又希望他醒,这样承受的就不止自己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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