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章一百零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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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谢岁抚平书信上的折痕,一遍遍看信。裴珩二月走的,如今已经是四月,西京那边依旧冷着。

    这么多年来,他们甚少分离。

    裴珩走的第一天,谢岁只觉得轻松,毕竟他总算可以见到休沐日的太阳了。

    初时一个月,小皇帝也高兴的不行。没人整天盯着他学骑射了,李盈拉着谢行两个懒蛋翘了课,跑去藏书阁里下了几l个时辰的棋。

    转头被许衡之发现,于是他们不想学的骑射全改成了帝策,不过七天,李盈和谢行就哭爹喊娘,跑去校场打拳去了。

    谢岁起初是霸占地盘,一个人躺在床上,滚多远都不会被撞到人,更不会忽然被谁按在床上做的欲生欲死。

    开始不习惯是从第二十天起,他熬夜写奏折,口干舌燥时,往手边一摸,摸了个空。

    自从奏折不归裴珩管后,他的睡眠时间倒是富裕了不少,从前是裴珩忙,谢岁帮忙分奏折奉茶,后来他们俩的任务掉了个头,但只要他忙起来,手边从来不缺茶水。

    还真是习惯成自然。

    不过当时的谢岁只觉得自己矫情,他按了按穴位,起身,喊人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敷眼睛,就着烛火办了一夜的政务。

    起初忙起来还能将人忘掉,谢岁本就早出晚归,累起来倒头就睡。直到某一日休沐,他回家后疲惫的躺下,一觉睡醒,天际擦黑,他睡了一天一夜,而偌大一个房间里空无一人,除了他的自己的呼吸声,别无所有。

    侍从不敢打扰他,暗卫更不会。

    他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周围已经被思念淹没。

    而后一封封的书信从金陵发出,夹着金陵的杏花,桃花,梨花,以及某人说不出口的相思,飞去了西京。

    裴珩在修他的府邸,西北不同于金陵那般湿润,南北气候截然不同,这里四季分明,干燥的不成样子。他担心迁都后谢岁过不习惯,特地找了人将府邸大改一遍,更是接了活水生造出一个园林。

    谢岁的信过来时,裴珩手里的信件还没发出。

    他算了算了日子,居然过了一个月谢岁才开始想他。不像他,从离开的第一天就已经挠心挠肝了,如果不是把谢岁带走许衡之会和他拼命,他一定会带着谢岁北上。

    可现在最起码还要等半年。

    裴珩看着书信里压平的花枝,几l乎能够想到谢岁坐在桌案前运笔的模样。窗台前有湘妃竹,写字时想必竹影斑驳,也许影子会落在青年的肩上,背上,唇上……

    裴珩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去找冷水了。

    谢岁收到了一盆牡丹。

    从西京运来,初时含苞待放,养了两日,花开,雍容华贵。

    谢岁将花送给了昭华长公主。

    他收下的是随着花而来的一个圆娃娃。

    一层一层的套娃,每一层都是不同表情,到最

    ()    后一个,娃娃肚子里塞了一个小纸条,谢岁展开,是裴珩几l年没什么长进的丑字——想你。

    谢岁失笑。

    他何尝不是。

    于是迁都之事,谢岁绝对不许任何人阻拦。在他全程护航下,金陵这边的进度飞快,期间还有人试图垂死挣扎一下,被谢岁用雷霆手段给压下去了。

    自此朝廷中的人都知道,别惹谢岁,他现在和吃了炸药一样,谁来都杠,许衡之都压不住。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谢岁有一日起床发现他穿错了亵衣。

    桌案边的书信垒成厚厚一摞,矜持的,孟浪的,含蓄或狂放,装满了整整一盒。待到七月上,朝中官员开始一批一批前往西京,而等到七月底,谢岁随帝驾出行北上,天气炎热,一路走走停停,各地行宫都要住上一遍。

    路程行至一半,落脚在一处行宫,此时距西京还有七日的脚程。

    此处行宫临水,起风时水波泛起,暑意散了大半。

    李盈瘫在此处简直不想再动,谢行寻了棵竹子在湖畔钓鱼,谢岁过去一看,长长的鱼线底下挂了根绣花针。

    谢行摇头晃脑,“我这叫愿者上钩。()”

    ?腜?“……⒋()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可见一个人的童年影响真的是巨大的,要知道小时候谢行就是不苟言笑,俨然一个他哥翻板。

    而被他师父带了两年后,孩子就歪了,这几l年他和许衡之费尽心机,也没能将谢行的性格掰回来,反而让他对玄术一道越发热爱,一路朝着钦天监的路子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谢岁感觉他谢家的官宦生涯指不定要断在谢行手里。

    感觉头痛的谢岁决定会自己的屋子里去躺躺。

    此处行宫极大,树木广袤,流泉声声,谢岁脚步一顿,向着泉水声寻去,数十步后果然在一片花墙后见到一潭水池。

    谢岁坐在水边洗了一把脸,感觉热意都散了不少。

    还有七日就能见到裴珩了,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开心。波光粼粼,草木微动,谢岁低头,却见水面一道灰黑踪影。

    身后有人!他居然毫无所觉!

    猛地回头,不等谢岁看清,一双满是厚茧的手掌捂住他的眼睛,谢岁被人一撞,身形不稳,同人一齐倒入潭水之中。

    沁凉的水将他包裹,谢岁抬手一巴掌,却被人抓住手腕,炽热的吻落在掌心,“夫人,是我。”

    谢岁愣住,“裴珩?你擅自离京了?”

    “嘘——”裴珩的声音低沉,“我只是来看看你,五个月,想你想的快疯了,你想不想我?”

    谢岁默然不语,似乎是在惩罚他的沉默,后颈被咬了一口,他脚不沾地,半泅在水中,却感觉腰带被解开,而后闷哼出声,水波荡漾,一层一层,拍击在岸边,草木浸湿,花墙后,有猫似的喘息。

    天黑后谢岁才湿着衣裳回来,步履不稳,面色潮红,隐有媚色。

    对着小皇帝告罪,说是下午失足落水,幸好不深,自己爬上来了,容他去换身衣服。

    小皇帝感觉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里怪。

    不过第二日,谢岁没起来。

    没人管的小皇帝,又钓了一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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