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4 章 丰收(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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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一贯宽容,“谁不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你可不许骂他。”

    汪扶风应了,又谢了一回,这才归位。

    吏部尚书杨昭便开口询问,“敢问陛下,秦放鹤已于三十八年升任三品工部左侍郎,眼下该如何封赏?”

    若是旁人,在一个位子上待了五六年,兢兢业业有功无过,最简单的莫过于官升一级乃至一品,可问题

    是(),秦放鹤今年才不过三十一岁?()_[((),就已经三品了!

    三品啊,抬手就能摸到内阁屁股了!

    放眼看看,朝廷内外莫说三品,就算五品吧,哪个不是四十岁开外了?

    杨昭一言毕,殿内立刻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多少人心酸,多少人眼馋,自不必说。

    三十一岁啊,太年轻了!

    这要是自家后生,该多好!

    天元帝端坐龙椅之上,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忽望向司农寺高官所在,“苏伯陵,你是司农寺卿,最知晓农桑,若你司农寺内有人立此功绩,依你之见,当如何封赏?”

    杀人诛心!

    几乎同一时间,满朝文武心中都浮现出这个念头,望向苏伯陵眼中也多了几分同情。

    原本玉米这个馅儿饼没落到司农寺手里,想来苏伯陵心中就有疙瘩,如今却偏要问他如何封赏,这不是……

    显而易见,陛下是存心的,也是借机表达对这些年司农寺不思进取的不满。

    苏伯陵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火热视线,也能听出天元帝话里话外的敲打,不由有些烦闷,几欲呕血。

    “回陛下,以臣愚见,不如授其为工部右侍郎。”

    历来以右为尊,六部之中左右侍郎虽同为三品,但右侍郎的实权和地位都要比左侍郎高一些。

    秦放鹤若从左侍郎到右侍郎,仍为三品,既不打眼,也算实际升了官,算是个折中的办法。

    当下便有不少大臣说好。

    太子也看向天元帝,却发现他老人家神色未变,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那就是不好了。

    心中有了计较,太子重新看向苏伯陵,迂回问道:“若果然如此,秦侍郎手头职务,又当如何?”

    苏伯陵没想到连太子也护着,一时语塞,只好含糊道:“老臣身在司农,并不清楚六部如何运作,此事怕还要问杜阁老。”

    工部尚书杜宇威当即喷了一声鼻息,声音不大,但足够苏伯陵听清了。

    朝会之上,六部如何运转,问什么阁老,该问陛下才是!

    这个当口问他,便是要拉他下水!

    但杜宇威毕竟是工部尚书,苏伯陵非要这么说的话,倒也不算错。

    没奈何,杜宇威只好说:“若果然升迁,自当交接。”

    苏伯陵那厮分明是存了龃龉,要明着挑拨、使绊子。

    六部各职位所属分明,什么位子管什么,都是定例。

    左侍郎肩头担子略轻,秦放鹤又年轻,精力旺盛,所以才能分神去管独立在外的农研所。

    可一旦升任右侍郎,光工部内部的事务便多不胜数,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就没空再兼顾农研所了。

    甚至就连工研所,恐怕也得交出去。

    如今的农研所虽是双头并举,但那农研学士周幼青只擅长实务,对如何上下交接、如何内外运转,几乎一窍不通。

    如果秦放鹤撒手,势必要另招人

    ()    统领。

    而放眼朝堂内外,适合统管农桑的衙门,除了司农寺,不做他选。

    天元帝看破了苏伯陵的小算盘,太子也看破了,杜宇威和许多人都看破了。

    但也有很多人,巴不得如此。

    区区一介庶人,山野秀才之子,走到今日,就算不错了,该知足了!

    太子有点替秦放鹤不值,但碍于立场、地位,他不好说什么,只是环顾四周,想看看朝臣们如何说。

    但董春和汪扶风不能说,柳文韬不便说,孔家人、宋家人更不好开口:

    人家都说要授右侍郎了,你们还不满意?

    天元帝也没开口。

    角落里单脚站立的珐琅仙鹤衔灵芝单脚落地铜香炉内缓缓散出香雾,他仍坐在那里,慢慢捻动玉珠,像一尊云雾飘渺间的佛像。

    众臣子都不敢猜他的心思,一时殿内鸦雀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佛像漫不经心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臣,”在朝堂上从不主动发言的金晖突然慢吞吞道,“以为不妥。”

    他一出声,前面的赵沛就是一怔,下意识扭头看了眼:

    没被夺舍吧?

    无数颗花白的脑袋齐刷刷转过去,就见金晖微微抬头,仍是以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说:“昔日太子少詹事隋青竹赴云贵办差,授子爵;欧阳青将军赴高丽杀敌立功,封伯爵,如今秦放鹤先造蒸汽机车,通达东西,又献天女散花图纸,威力不俗,此二功劳皆未封赏。如今玉米丰收,臣听闻民间百姓无不喜极而泣,多有为其与农研学士周幼青立生祠者……”

    此言一出,在场者无不惊愕。

    尤其那些熟知董门和昔年卢党风波的老臣,嘴巴都要张大了。

    不是,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若说是朋友,可平时见了都要唇枪舌剑几句,逢年过节也不曾来往;

    若说是敌人,当年还敢同赴金鱼港办案,如今,竟帮着对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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