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弟五十九章(2/2)
“闭上你的乌鸦嘴!”苻琰一顿呵斥,又下了一道令,命所有的船伪装成客船,南下远远跟着,不要惊动了前方客船。
崔仲邕微微松气,身上冷的更厉害,抖的让苻琰眼烦。
崔仲邕也看得出他这是信了他的解释,暂时不会再有杀心了,就是牙牙可怜,怕是难逃出他的手掌心。
苻琰看他一脸愁容,讥笑道,“你掉进水里,崔氏都不管你的性命,你不恨她?”
崔仲邕很诚实,“仆会水
,不需牙牙担心。”
这里离河岸不算太远,他能游回去,他做此举动是要打消苻琰的猜忌,只要苻琰信了,他就能活下来。
苻琰嘴角咧开,他们兄妹倒是会算计,哼笑两声,挥手叫人把他拖下去了。
--
客船行了一宿,天边现鱼肚白时,才停到了最近的渡口。
崔姣提心吊胆了一夜,苻琰还没追上来,眼下已经出了长安,暂时算安全,她也能安生睡一觉,崔姣躺下又有些睡不着,只要让苻琰看到,崔仲邕在她心里没那么重要,苻琰就不会再嫉恨崔仲邕,崔仲邕才能活命。
昨夜惊魂,船上多数人今早都在睡觉,原本安静的很,忽然有一点动静,崔姣爬起来去开窗,只见船主带着篙师要下船,崔姣看他们身上背着空布袋,应是下去补给干粮,便也放宽心,自睡下。
他们停泊在长安下的商州,此处不及长安繁华,但水陆便捷,常有来往商贩停驻补给粮食。
船主让那几个蒿师去买干粮,他在这商州有一相好的娘子,寻到那娘子的住处,正巧她家中人都不在,那娘子摆了一桌酒菜上炕,吃着酒菜,搂着相好,船主一时醉醺醺,和那娘子倒在床头欲行好事,恰时屋门被撞开,他们还没看清来人,船主就被一人给拎下床,拖到院子里去。
那船主一开始还当是相好的爷娘回来了,吓得挣扎提裤子想跑,等看到院子里站着一脸冷肃的苻琰,腿都软了,摊在地上直磕头,“草民给太子殿下磕头,不是、不是草民要开的船,是那位娘子逼着草民开船……”
倏忽地上扔了块金子,船主愣神,就听苻琰寒声吩咐,“你的船在外走一圈,划回关内道,把她送去长安县,她若问起,就说那是益州。”
船主磕磕巴巴,“就算草民把她骗下船,她自己去问当地人,也会知道不是益州……”
苻琰喝道,“哪那么多废话,不照孤的话做,你清楚后果。”
船主便急磕着头称是。
苻琰抿住唇,走出院子翻身上马,飞奔回长安。
--
自上水路后,崔姣便一直有些睡不醒的状态,时常得睡七八个时辰,船主厚道,有时会叫人给她送些菓子,地方州府产的菓子论及口味自比不了长安的精食,也就是胜在尝个鲜,但崔姣的胃口似乎越来越大,菓子不好吃,她也能多吃几个,干粮也不够她吃的,好在听船主说,再有几日就要到益州了,都说一扬二益,出了长安,就属扬州和益州最繁盛,她还没吃过益州当地的美食,倒是对益州美食巴望的紧。
正到了二月中,已是春深时,船行过的地方慢慢有绿叶长出,但崔姣不知怎得,临近到益州这两日,时常喉中泛酸,吃不了几口干粮就想吐,倒没真吐出来,她把这归因于在船上,大抵是有些晕船,毕竟做了快一个月的船,人也坐的疲惫了,晕船在所难免。
这天船停在一处窄小的渡口处,船主过来告知崔姣已到了益州。
崔姣对船主道谢两句,一下船就见船主急
匆匆让蒿师撑船离开。
崔姣不明所以,但想到像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时间都金贵。
崔姣身上没带行李,走路轻便,但这渡口在荒郊野外,瞧不见人影,她走了一段路,才遇到一个放牛的小童,她便问小童这是何处,小童说话有口音,告诉她,这在益州境内,得走一段路,才能到益州城里,她听了好几遍,才稍微听懂,小童又告诉她,等进了城,城里有说官话的,她是长安来的人,应该就能听懂了。
眼下天快黑了,小童骑到牛背上,要赶牛回家。
崔姣一个人不敢在这荒地逗留,便追着问那小童家中境况,小童回她家中只有一个老娘,爹死了,崔姣觉得这家人安全,给了那小童两个铜板,想去他家中借宿一晚。
小童看到钱便高兴,从牛身上下来,谦让着要她骑上去。
走了这么久的路,崔姣也走累了,便不推辞,骑上牛,任由小童赶着牛回家。
小童的家在益州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到地方,果然他家中只有一个瞎眼老娘,那老娘听说有客人,很热情的邀她进屋,还要把家中唯一一只老母鸡杀了待客,被崔姣给劝住,平白无故吃人家生蛋的鸡,崔姣心里也过意不去,晚食只跟着他们吃胡饼,勉强把肚子填饱。
瞎眼老娘叮嘱小童,让其明日一早送崔姣进城,崔姣很感激,想着走时,一定要给些住宿费用,可这晚歇下,到后半夜,崔姣便伏在床前吐的昏天暗地。
这家人老实,也没怪她把屋子弄脏,瞎眼老娘扫干净屋子,叫小童出去请草堂郎中,那郎中给崔姣一把脉,直拍着大腿说了不得,“都说我医术不高明,我从不信,现下我真信了,这分明是个小郎君,我怎么把出喜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