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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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除了战马铁蹄踏地和士兵前进的声音,几乎再没有其他声响。
而等到了腊月二十九,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散落进这座百年都城之时,街上只剩下干净的白雪静默堆积,丝毫没有任何兵戈相向的血光剑影,昨晚听见的一切仿佛只是大家一起做了场骇人听闻的噩梦。
宫门落了锁,太和门前浩浩荡荡聚了一批官员,站在冬日清晨雾蒙蒙的阳光之下,各自寂静无声、心怀鬼胎地等着。
宿怀璟低着头,望着脚下踩的汉白玉地砖,地砖上映出自己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身侧多了另一道影子。
盛承厉走到他身边,不似上次那般始终勾着令人不适的笑意,眉头紧锁,似讽似嘲,更像是怪罪与发难,冷不丁地道:“宿大人的手段,当真令人敬佩。”
宿怀璟往后退了半步,先是挑不出错地向他见了个礼,才道:“殿下何出此言?”
盛承厉阴沉沉地望着他:“宿大人不知?”
宿怀璟:“还请殿下明示。”
周遭人多眼杂,众人本就各自心照不宣着,在等宫内最后的结果,这时候若是宫门口再上演一场戏码,那才叫一个精彩,足以引得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人物驻足观看,只可惜他们俩谁都不可能做那供人观赏的猴。
盛承厉盯向宿怀璟良久,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离去,宿怀璟瞥了眼他的背影,又收回视线,从始至终,连表情都未变化分毫,一派从容自得。
直到天色大亮,宫门大开,司礼大监阴柔地宣百官上朝,一双浑浊的眼睛一一从众人身上划过,心怀鬼胎的人们才从太和门入宫。
与外面的一片祥和不同,宫门内触目所及皆是一片血海。
猩红色的血液从白玉地砖上流淌而下,顺过巍峨丹陛,一道道淌入最下方,汇聚成一条河流的形状。
有些胆子较小的官员当场就吓软了腿,宿怀璟皱了皱眉,本能厌恶这样腥臭浓厚的场景,微微抿着唇,跟着人流向上去。
太和殿前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具尸体,全都穿着叛军的玄黑服装,死状凄惨。
众人心下直打颤,惊疑不定地走进了殿内,一眼便看见跪在大殿中央的几人。
二皇子盛承星,六皇子盛承运,以及显赫了一辈子的兵马大元帅夏经义,一个个形容狼狈,脸色惨白。
称病多日的帝王穿着一身明黄冕袍,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沉沉地审视堂下众人。
于是大家不敢再耽搁,纷纷找准位置之后就跪了下去。
有那眼尖一些的却发现,帝王身侧侍卫统领换了副面孔。
宿怀璟只刚进殿的时候看了那人一眼,又不着声色地收回视线,行规步矩,没有一丝逾越,看上去恭敬极了。
大殿内也有干涸或新鲜的血液,分不清究竟是来不及清理,还是帝王刻意留着用来警示来人。
仁
() 寿帝沉沉开口:“众爱卿。”
百官立刻齐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寿帝闻言,冷冷地哼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道:“万岁?你们中有些人,怕是巴不得朕现在就驾崩吧!”
天子一怒,流血漂橹,众人惶恐不已。
仁寿帝走下龙椅,缓慢地踱着步,在朝堂之上众人之间行着,满面怒容,音调低沉:“堂上这二人你们可认识?”
百官摸不准帝王心思,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一概跪在地上低着头,未敢应声。
仁寿帝道:“一个是朕的皇子,一个是朕的岳丈,还有一个,是朕那自出生起就身负天命、万般荣宠的儿子。”
大殿空旷,素日上朝都安静的地方而今更加静谧。
分明临近春节,空气里却处处透着一股死寂,威严踱步的帝王仿佛瞬息间就会夺去殿内众人的性命。
“都是皇亲国戚,都是国家栋梁,都是我大虞的肱股之臣,未来的帝王将相……”仁寿帝沉沉地道,脚步停在了盛承星身前,一言不发地注视他许久,才缓慢而威压地道:“怎么,现在就等不及朕驾崩了,迫不及待要反要闹,要逼朕退位让贤了?!”
仁寿帝说着猛地一抬脚,狠狠将盛承星踹翻在地。
殿内众朝臣忙俯头叩地,一跌声地劝着:“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仁寿帝视线转了过来:“还有你们——”
“当朕是瞎子吗?这些年来一个个结党营私,暗中图谋,辅佐这个辅佐那个,为的不就是朕座下那张龙椅?”
盛绪炎气笑了,厉声诘问:“怎么,朕如今走下来了,你们谁有胆,当着朕的面坐上去,也省得扶植他人费心费力,啊?”
声音在殿内回荡,无人敢应声。
盛绪炎在殿内走了几圈,随心情揣倒了几个大臣撒了气,最后才坐回龙椅,太监宣读圣旨。
夏经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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